作為一名臣子,陸中梁深知臣子之道。
有些話點到即可,他不能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乾皇駕崩,那是廬陽侯所為,和麵前這位吳王沒有關係。
雖然,坊間有傳聞,乾皇駕崩一事和吳王殿下脫不了干係。但只要吳王一天不承認,就沒人敢指責吳王不孝。
雅室寂靜異常,只能聽到檀香燃燒灰燼跌落在銅爐底座的細微聲響。
兩名黑袍老者守在雅室外面,背後的房間原本是他們小姐的練琴的靜室,此刻卻成為了渤海城主人,乾國吳王殿下休息的地方。
“看來,我這位大皇兄是收到了一些風聲,沉寂已久的心又開始躁動了!”
“王爺,那樓下那些人,您是見還是不見呢?”
陸中梁悄悄抬起頭,注視著謝吳峰那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情緒波瀾,輕聲詢問道。
“不了,既然他們兩家已經做出了表率,就按照他們兩家那樣處理吧。”
謝吳峰食指輕輕在琴絃上勾了一下,眼眸中又想起那個藍裙少女。
進入雅室之後,看到正廳上掛著的那副域外山水圖,謝吳峰才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風華樓背後的主人是想徹底引起燕國和乾國的大戰,本是想借定國侯之手殺了自己這個廢物皇子,從而引起燕國、乾國的全面戰爭。”
“可是,沒有想到,原來的謝吳峰已經消失了。現在的我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注意到自家王爺古井無波的面容,陸中梁只得躬身行禮之後,緩緩退出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擔心的提道,“開京城外那血陣...”
作為吳王府的親衛統領,陸中梁心中還是擔心這個血陣會阻擋住自家王爺一統燕國的霸業。
“我自有安排!”
謝吳峰揮一揮手,示意陸中梁退出去。
就在陸中梁將房門輕輕掩上的時候,謝吳峰右手袖袍中一道氣息湧出,在身體四周形成一個簡易的陣法,其上流光異彩,隔絕了外人的所有感知。
陸中梁來到風華樓正堂,原本是用於拍賣的桌椅,此刻坐滿了各大宗門的長老和城中世家大族的人。
陸中梁顯示朝著眾人抱拳行禮,然後說道,“諸位,王爺已經休息了。大家還是請回吧。”
聽到陸中梁的話,在場眾人都將目光同時投到大皇子身上,大家本以為跟著乾國大皇子,應該可以見到吳王殿下。
沒想到,吳王竟然連大皇子的面子也不給,眾人只得悻悻然起身,向陸中梁拱手還禮之後,正欲退出風華樓。
就在眾人即將走到風華樓正門的時候,陸中梁再次開口道,“你們兩家的事情,吳王已經知道了,殿下海量!”
說著,陸中梁還朝著風華樓某個方向,拱了拱手。
孫家、李家的長老如釋重負,他們棄車保帥的辦法終於得到了回應,整個家族不用再提心吊膽。
而那些並沒有如孫、李兩大家族的其他家族長老,此刻心中也已明瞭。
吳王這是不打算在渤海城中大開殺戒,但眾人也要在家族中做到懲戒。
在場眾人神情各異,大多數人都是心中釋然,棄一人而保家族。
唯獨大皇子臉上還殘存一絲陰霾之色,不過很快就被他遮掩過去。
沒有想到,拿出血祭大陣之事,自己這個三弟都沒有心動。
大皇子低頭走在人群中,心中百轉千回。
昨夜,入城之後。
大皇子的心腹從北疆帶來了一個可怕的訊息,“御南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