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這些年秦風在惠帝手下，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的位置，吃了不少苦頭。

“阿姐不必心懷愧疚，我在惠帝身邊，凡事也可以照應阿姐一下。”

“可是若是惠帝發現自己手下的人不乾淨，在他的眼皮子低下耍花招，以惠帝心狠手辣的程度，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兩人陸陸續續又說了會話，時間將至，相互說了些保重的話，空氣便安靜下來。

雖然明月看不見他們離別時的情形，但也能感受到眷戀與不捨。有的人見一面，已經費盡心機。一面，也許也是此生最後一面。

明月心下感嘆，世上的有情人不一定終能成眷屬。

她剛剛想端起果酒小酌一番，手將將伸出，就見身後一雙長靴矗立，差點嚇得她尖叫出聲，定睛一看，是秦風。

“你要嚇死人啊，不聲不息在這站著？”

秦風哼哼一聲，道：“我還沒跟你追究你偷聽牆角的事，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想不到明月公主還有偷聽這習慣？”

明月不服氣，仰起頭直視他：“我沒有偷聽，這塊地方是我先來的，我這是光明正大地聽。”

秦風看著自己腳邊的羊毛毯子，美酒美食，道：“你倒是會享受。”

“我會享受又如何？人生得意須盡歡，有機會享受時在可控範圍內小小犒勞自己，做些快意人生的事有何不可？況且我只是短暫地借用一會毯子，喝點果酒，吃點吃食，不至於到鋪張浪費的程度吧。”

秦風有些無奈：“我說一句，你要頂我十句。”

明月不想理他，理了理蓋在身上的毛裘，回過頭不再看身後的男人。

秦風也不惱，自顧自地在明月身邊坐下。明月看他直接坐在冷冰冰的石頭上，有些驚歎道：“你不冷嗎？

秦風透過這麼些天與她的相處，知道他們雙方對對方都沒有威脅，便也沒有初見時的劍拔弩張，況且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也算經歷了生死，

他笑笑：“我可是殺手。”這點冷都不算冷。

明月便也不再說話，她心有怨氣，不想同他多說話。想來誰自己被隨隨便便利用了，也不會開心吧。

“對不起。”

夜色溫柔，小小水塘沉寂，沒有孩童喧囂，也沒有旁人的叫嚷，彷彿世上都只剩下自己。

“我利用了你。當時陛下還沒有定要把你送去哪，是我主動向陛下提及馮府長孫媳，是我利用你來幫助永壽公主解決困境，偽造女使身份。”秦風沒有看明月，只是看著前方的白色圍牆，上面有些牆皮老化脫落，露出了斑駁的青磚。

世上的人有很多，人多的地方，就會有勾心鬥角，就會有紛爭，哪裡都不能避免。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算計他人，算計了就是算計了，儘管因為種種原因，不管那個原因再有自己的苦衷，再迫不得已，就是算計了。

明月笑了笑，聲音在這夜色下顯得更加沉靜悅耳。。

“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