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自言自語呢喃:“當年的城主府是多麼大多麼華麗啊,想不到現在變成一片荷塘了。”
明月心下不定,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小心應著:“嗯。”
“當年還是一片繁榮景象,這也還不是荷塘,府門口有兩隻特別大的石獅子,出門轉一圈就是凰城最繁華的酒樓,酒樓旁有一家桂花糕鋪子,特別好吃。”
他像是回憶起什麼畫面,滿臉都是溫柔。
突然,他又回過神來,直直看著明月,那雙上一刻還充滿溫柔的眼睛現在被陰沉佔滿,只剩暴戾,狠厲。
他猛的伸出手越過這小小的木桌掐住明月的下巴,然後往自己的方向拉過。
明月被迫和她靠近。
他們的臉捱得很近,明月想掙開他禁錮的手,卻掙脫不開。
這荷塘很大,漁船有荷葉荷花做掩護,離岸邊很遠,估計站在岸邊也不一定能看見。
未尤撥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他似迷醉的神情,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問:“這荷塘還滿意嗎?”
明月皺著眉,咬緊牙關。
他又掐得重了些:“你怎麼不說話,我都把這廢墟改成荷塘了,你不滿意嗎?”
明月下巴痠痛,半晌才緩緩答:“滿,滿意。”
他聞言挑唇,像是很開心,放開了她。
明月收回下巴揉了揉,這個未尤陰晴不定,再這樣下去,將來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未尤彎著唇,似乎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看她低著眸在想著什麼的樣子,他說:
“本將軍現在耐心好,想問什麼都問吧,想說什麼也可以說。”
明月沉默著想了想,開口問:“你和落霞之前有婚約?”
他答:“是。”答得坦蕩。
明月皺著眉:“她的丫鬟窈兒也是你殺的?”
未尤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問自己的事。”他接著說:“是,是我下令打的,她熬不過就死了。”
明月心下有些驚悚,一個人竟然可以把殺人說的這麼隨意,這麼理所應當。
“你手上的鮮血不少,竟然連一個小丫鬟都記得,還真是難為你了,只是你早早就知道和落霞有婚約,這麼隨意要殺要打她的婢子,還真不怕寒了她的心。”
不過以未尤的性子,要殺要剮一個人做的可以說是隨意,也不怕對方是誰,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他為何還要堅守婚約這麼多年,直到她明月出現才要悔婚,未尤可不是那種被條條框框束縛的人。
這也是明月說這番話的用意。
未尤也沒有生氣,說:“我殺鍾落霞的婢子,不過是看看她是個怎樣性情的女人,本將軍可不想娶個無趣的人做夫人,壞了興致。”
明月知道他是孤兒,由前凰城城主公子千金收養長大,於是接著問:“那你這麼記得這門婚約,直到當上守將也還堅守,那為何現在卻要突然悔婚呢?”
未尤臉上的笑意淡了:“我一直堅守婚約,也不過是因為這婚約是兒時寧姐姐和溯哥哥就給我定的,想悔婚也是因為不想娶了,又無人敢說什麼!”
明月迫切問道:“那你為何又挑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