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事務繁忙,但還是心繫姑娘的,這不今天就讓奴婢送來了蓮子羹,這幾日凰城的蓮子可是出了名的好物,兩位小姐嚐嚐。”
采薇把兩盞晶瑩剔透做工精良的小罈子輕輕放在圓桌上。
陰月從容不迫地笑了笑:“采薇,你先出去吧。”
采薇為難道:“將軍說.........說讓奴婢親自看著姑娘吃下去。”
果然有貓膩。
陰月的臉色冷了冷:“采薇,我顧念你為我受苦良多,對你多有縱容,但也不代表我沒有脾氣,對你多有容忍是情分,但那絕不是忌憚,你陰白我的話嗎?”
采薇跪下匍匐在地,惶恐道:“姑娘對采薇的好采薇一直銘記在心。”
鍾落霞拂了拂袖,順勢道:“你雖是將軍府的婢子,但現在的主子是月兒,要時刻謹記這一點。”
采薇把頭低得低低的,看不見面容:
“是。”
陰月起身俯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和顏悅色道:“你我之間本不是主僕,至少這是我的心意,你先出去吧,我如今被關在這小院中,不日就要嫁給將軍,鬧不出什麼么蛾子,這羹我會吃的,等一刻鐘你儘管進來檢查收拾。”
“姑娘言重了,奴婢這就退下。”
采薇不好再說什麼,行禮碎步退下。
錦布矮塌上,鍾落霞看著采薇退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可是看出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陰月出聲詢問。
鍾落霞搖搖頭:“這倒沒有,不過.......”
似乎什麼就要脫口而出。她緩了緩,只道:
“月兒,記住我的話,未尤的人,不管地位尊卑男女老幼,你都要小心。”
陰月總覺得鍾落霞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可看她面容上並無什麼不對,只能歸結是自己敏感了。
“那這羹湯怎麼辦?”
此時說不定采薇就守在不遠處,她們肯定不能出去把這羹倒掉。在這屋內處理的話很容易就被發現。
到底該怎麼辦呢?
鍾落霞緩緩從內間走出,停在圓桌前,一隻手端起蓮子羹聞了聞,道:“確實是一般很常見的迷藥,不過藥量不重,一般人很難察覺出來。”
陰月還從不知道鍾落霞有這項本領,不由驚歎。
只聽鍾落霞繼續道:“以這兩碗的藥量,我一個人還是可以承受的。”
陰月聽懂了鍾落霞的話,驚詫道:“落霞你不和我一起逃出去嗎?”
鍾落霞搖搖頭:“我的家就在凰城,鍾府就是我的家,這將軍府,我逃不逃又有什麼區別呢?”
陰月聽出這話的悲愴,瞬間眼眶就溼潤了,甦醒這麼久以來,鍾家兄妹真的就是她的家人。
鍾落霞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身端起蓮子羹仰頭喝下,一連兩碗沒有停歇。
昏昏欲睡感慢慢襲來。
“藥效要發作了,快,扶我到床上躺下,你也一起躺下。”
陰月急忙扶著她到內間的床上躺下,不一會兒果然見她似睡熟的模樣。
陰月頓了頓,並沒有按照鍾落霞的話和她一起躺下,而是重新回到外屋的圓桌前,伸出食指在小罈子內沾點小蓮子粒子抹在自己的唇角和下巴,然後拿起小罈子就摔了下去。
那盞價值不菲的小罈子就這樣碎成了碎片。與此同時,陰月迅速睡倒在地上。
屋外很快有凌亂的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