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走回自己的院中，深深吸了口氣。

這四下無人，也無人會見到他眉頭緊鎖，一向溫潤的臉龐青筋隱隱浮現。

她不是華桑！

就算有一樣的臉，她也不是華桑！

他的桑兒還在等著他去接她回家啊。

是夜。

明月和采薇一起躺在一張床上。

“采薇，你睡了嗎？”明月輕聲詢問。

一旁的采薇轉過身子面對著明月：“還沒，月兒是有什麼心事嗎？”

一旁半天沒有聲音，采薇就著黑暗繼續柔聲道：“我知道月兒一直介意我是未將軍府上婢女的事，從前的主子確實是他，但如今我在月兒的身邊，那我就是月兒這邊的人，月兒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與我說。”

明月問：“你當真不是未尤的人？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

黑夜漫漫，明月看不真切采薇臉上的表情，只聽她緩緩回答道：

“不是，也不會。”

明月想了想，對她說出了自己對重霄的特殊感覺，以及存在於明月心中的猜想。

聽完明月的講述，采薇回答道：“據你這麼說，似乎月兒真有極大的可能就是華桑小姐。”

“只是華家夫婦從小對女兒的保護都特別緊密，真正見過華桑的並沒有多少人，而且華桑的長相與我相似，就算找到以前的舊人也未必能分辨出我到底是與不是。重霄將軍既然能夠斷定我不是華桑，就肯定有他自己篤定的理由。”

采薇點點頭，想了想道：“可是你知道的重霄將軍未必全部知道啊，你也不知道重霄將軍的判斷依據是什麼啊。”

“所以我打算與他攤牌了。”明月說。

采薇問：“那需要我幫忙嗎？”

明月頓了頓，說：“我實在不好意思約重霄將軍單獨見面，可否麻煩你幫我通傳一下，就說、就說我在謝子亭裡等他。”

采薇同意了，謝子亭是京城裡風景秀麗之地，相傳這亭子還是為紀念謝安而建造的，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有了計劃，那就實行。

西陵朝廷有休沐的傳統，每三天準在家休息沐浴一日，而明天正是朝廷官員休沐日，重霄本人不喜歡出府參加宴席尋歡作樂，如果沒有重大事務，就一定會在府上。

下午時分，重霄如約來到謝子亭。

一陣無關痛癢的談話後，明月轉入正題。

“重霄，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重霄看她一臉鄭重，便轉過身聽她說：“月兒請說。”

明月暗暗吸吸氣給自己打氣，心下鼓足勇氣開了口：“還記得那天我在你院裡看到管家伯伯拿去修的玉佩嗎？我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在重霄漸漸變得冰冷的目光中，明月小心翼翼掏出了自己的玉佩。

白色的玉佩晶瑩剔透，如一彎皎潔的月牙。

重霄的語氣變得沒有溫度起來：“明月姑娘想說什麼？”

明月急切地說道：“我跟管家伯伯打聽過，這是華桑小姐送給你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看著一向溫潤俊雅的臉龐冷漠得帶冰的神色，明月睜大著眼睛想要向他證明。

他神色冷漠，警告道：“我不知道明月姑娘是從哪裡得知了我和桑兒之間的事，但是還請姑娘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華桑就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