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站在高臺之下,滿身的血汙與泥濘,濺在臉上的血跡早已乾涸,五花大綁仍有滿身傲氣。
一個站在高臺之上,渾身英俊溫潤,白衣翩翩,神情溫和卻又淡漠疏離。
重霄就這麼低頭看著院子裡的未尤,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未尤也這樣看著他。
兩個人陰陰沒見過幾面,也沒認識多久,但就好像很久的老朋友,彼此瞭解,實力相當互不相讓。
良久,重霄先開口了。
“之前的人真的不是你嗎?”
未尤挑眉:“我堂堂凰城大將軍,需要費心騙你嗎?”一臉不屑。
重霄沉默了,想起了陰月,陰月曾經是未尤的未婚妻。
又是沉默良久。
“那你認識一個叫華桑的女子嗎?”
未尤抬眸看他,漫不經心笑道:“她是誰?我有必要一定非得認識嗎?”
重霄閉了嘴。一會一個侍從來報,到重霄耳邊耳語了片刻。
重霄揮退了他,又重新看了看站在院中挺直脊背的未尤,對下面的人道:
“把他放了吧。”聲音很輕。
老管家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什.....什麼?放了?”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費了多大的力氣,他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把未尤抓住。
而此時就這麼放了?
重霄又一次點點頭,重複一遍:“是,放了,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
下面的侍從不情不願地給未尤鬆綁。
未尤聽到重霄提到西陵皇帝立馬臉色變得很臭,一邊掙脫繩子,一邊謾罵惠帝:“以為這麼放過我我就會對他感恩戴德嗎?他這是痴人說夢!我未尤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凰城也不會。”
重霄皺起眉頭,說:“陛下聖恩,未尤你好自為之。”
未尤冷笑:“好自為之?這怎麼不用來形容你?不過是惠帝身邊一條死皮賴臉的走狗罷了,他都這麼對你了,你還留在他身邊,好一條衷心的狗啊。”
老管家想要下去教訓他,被重霄止住了。
未尤繼續嘲諷道:“重霄,你今天為了抓住我可是付出了大的代價啊,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西陵皇帝第三塊虎符就在你的手上,我奉勸你小心點,我的心還不夠狠所以中了你的招。”
他慢慢走上臺階,帶著滿身的血腥味,一步一步來到重霄面前,滿身煞氣,附到重霄耳邊,輕輕說:
“你將來要面對的,是比我更加恐怖的人。”
老管家憂心忡忡,他當然知道,重霄真的第三塊虎符不見了,是那天晚上來的女刺客偷走了。
誰都有嫌疑。
陰月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采薇衣不解帶不離開床鋪周邊半步精心照顧她。
重霄偶爾來看望她,來了也不說話,只喜歡盯著她的臉看。就那麼盯著她的睡顏,神情卻又似乎沒什麼不同。
陰月的臉似乎還是蒼白,偶爾窗外的陽光餘暉照射在她的臉上時,會帶著淡淡的光輝,似乎氣色又好了些,好像真的只是睡著了。
誰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過來,還要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