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落霞曾經就對她說過未尤的身世。

未尤是孤兒，城主千金凰寧凰珠以及城主公子凰誠溯在城外建造了一間專門收留鰥寡孤獨的宅子。未尤就是在那裡長大，後來才入凰誠溯軍中，換言之，他也算是由凰寧撫養長大的。

凰寧與未尤年歲上相差五歲左右，想來那時也正是凰寧風華正茂時，喜歡上也無可厚非。

能讓現任西陵皇帝娶之為後，半大不大的未尤也喜歡上，想來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凰寧……

這個名字莫名讓陰月心中有些熟系。

感覺總有一層布隔在中間，矇住了那位絕代美人。

陰月不禁深思，她的母親是京城人士，凰寧入宮為後三載，她們一定是見過的。

提起凰寧，她的心中總覺得不自在，還有一種濃重的悲傷。

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會不會與她有關係？

未尤還乖乖躺在床榻上，一雙眼睛直直看著陰月，她的一隻手也還被他緊握著。

陰月壓了壓心下的頭緒，柔著聲又問：“那陰月從哪來，與我又哪裡像？一張臉嗎？”

未尤出奇的乖巧，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寶寶，然後搖了搖頭。

“姐姐的面容與風采是誰都沒有的。”

她又問：“那為何要她做將軍夫人？”

他不說話了，一雙眼睛始終都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像一個怕被拋棄的孩子。

乖極了。

陰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從她在沙漠中醒來到現在，他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只是他的行事作風太過殘暴，並不被她認同。

他一不高興想殺人就殺，從不尊重別人的意願；他把自己的下士當作箭靶，逼她殺人逼她屈服；糧倉失火時，他殺了所有把守的人，雖然放過了阿江，卻暗算了阿江的兩個妹妹；他雄霸凰城，大肆斂財，順他者生，逆他者亡。

就是這樣的一個煞神，此時卻安安靜靜躺在這裡，心裡還有那麼一個別人到不了的地方。

凰寧仙逝後被封為純貞皇后，當今陛下也未曾封后。

只是，再怎麼在意，再怎麼喜歡，人死也不能復生。

未尤現在對她所有的縱容與容忍，也是建立在另一個人身上。

再三追問下，未尤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緩了緩神，他才回答：“陰月就是你，你就是陰月，我不管她的過去如何，我只要你做我的夫人。”

陰月心塞，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這個原點上。

她試探地又問著關於自己的過去以及身世，未尤卻是死活不肯提及，說什麼都繞回她就是純貞皇后這個點上。

到最後，未尤呢喃著呢喃著就睡著了。

陰月困的不行，關了窗戶，就晃著身子到偏房去睡覺了。

無人發現，對面屋頂上的白衣男子已在那坐了許久，跟了許久。

司昀已經回去了，只留司驚寒一個人，月光下的面容越發妖孽，只是增了幾分疲倦神色。

窗戶已關，看著陰月安然無恙地出來，他的目光也跟隨她一直進了另一間屋子。

小姑娘已經被關在這裡好幾天了，想來也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