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慢慢爬上屋簷,她該回去了。
路邊的小草上帶著清晨還未融化的白霜,草尖尖上垂垂欲滴的朝露都顯得那麼可愛。
采薇道:“月兒每天來這花園走走,精神氣都好許多呢。”
陰月點點頭,邊走邊回頭道:“是啊,總不能整天都只待在屋子裡吧。”
“其實月兒也不必太過神傷,我打聽過了,清遠皇室嫡系就只有現在的清遠皇帝陛下和白木王爺,清遠皇帝陛下身體多病,長年臥病在床,身下並無子嗣,白木王爺是整個皇室最有威望的,今年二十有三,據說才高八斗,貌若潘安,至今還未婚配,沒有正妻,私下也沒有一門偏房,是多少女子的夢中郎君,月兒嫁給他,也總比嫁給別人好。”
陰月覺得有些奇怪,一般像這樣身份的皇室貴胄男子,十三歲就會有通房丫頭,有專門的嬤嬤教習房事,皇室弟子的婚姻一般更是各家勢力的拉扯點,而白木這麼優秀卻至今二十三還未婚配?
陰月低頭想了想,悄咪咪扭頭湊近采薇,對她道:“他會不會不喜歡女的?”
采薇:“..........”
教養嬤嬤今天講到了清遠和西陵兩邊的祭祀禮儀,她將來要以西陵公主的身份出嫁,嫁給白木也會是一品誥命夫人,一品皇室王妃,這禮儀多得數不清。
一個早上,跟著嬤嬤跪了起,起了又跪,沒多久就腰痠背痛。
為了體現對教養禮儀的重視,陰月一般訓練時穿的都是正裝,將來要穿的清遠王妃正裝十分繁重複雜,花紋繁複,袖子拖到地上,密密麻麻精美的珍珠偶爾跪下去的時候還會磕到手和腿,頭上的飾品更是重的要了她半條命。
這日子,真是苦命極了。
陰月在心底暗暗嘆氣,好在教養嬤嬤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知道這訓練難度,便提前結束了今天早上的訓練。
“姑娘好好歇息,下午讓采薇好好為您準備休沐。”
教養嬤嬤周姓,在宮中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適合的人心。
陰月向她回了回禮:“周娘幸苦了。”
告別了教養嬤嬤,她便迫不及待去把這頭上重的要把她脖子給壓斷的首飾拿下來,還有那礙人的外袍。
采薇無奈,急忙去給她拿了件外衫,道:“小心著涼,這天氣可冷著呢!我馬上去吩咐人給你準備湯水,你在這可別亂跑啊。”
陰月點點頭:“知道啦。”
她現在這副亂糟糟的樣子能去哪。
采薇退下後,陰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細細喝了兩口。
一口茶才剛剛下肚子,另一位宮女便進來通傳:“姑娘,驚寒世子來了。”
嘴裡的茶就要一口噴出來,剛想阻止讓司驚寒先不要進來:“等一下,先攔著他......”
那一身白色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口:“你要攔著誰啊。”
司驚寒今天一身白色,讓一貫妖孽的臉龐多了幾分溫潤和剛毅。
只是隨後,兩個人都楞住。司驚寒就這麼愣住,站在門口進退不得的模樣。
陰月坐在椅子上,旁邊矮桌上是一堆的首飾,她現在衣冠不整,外衫是隨便披上去的,一席黑髮散落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