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國子監。
國子監的上官叫做“祭酒”。
從三品,國子監祭酒、司業之職,掌邦國儒學訓導之政令,有六學焉:一曰國子,二曰太學,三曰四門,四曰律學,五曰書學,六曰算學。凡春、秋二分之月,上丁釋奠於先聖孔宣父,以先師顏回配,七十二弟子及先儒二十二賢從祀焉。
身為國子監祭酒的朱溫,近來頗感煩躁。
十餘年前,女皇登基之初,便任命他為國子監祭酒,女皇的目的是讓他完善科舉制度,為國家選拔人才。
如今十餘年過去了,他在科舉上竟毫無建樹!
上一朝遺留的頑疾依舊存在。
比如,許多科舉考生喜歡走後門,提前拜訪當朝大儒,而這些大儒往往是科舉的評卷人之人……
這其實是一種作弊行為!
尤其是近年來,此風愈演愈烈,透過科舉選拔出來的人才一年不如一年,女皇曾為此訓斥了朱溫多次。
“誒!”
朱溫呆坐值房,用手揉著眉心: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折騰了十餘年,還是沒能革除這些頑疾,想必陛下對我一定十分失望吧!”
這時,有小吏在外敲門。
鼕鼕冬。
朱溫忙坐正身體,吩咐道:“進來!”
一位小吏推門而入,見過禮後稟道:“太尉遣人來請,請大人出城一趟。”
“太尉?”朱溫愣了一下,顯得有些訝異,直呼“蘇賢”之名問道:“蘇賢與我國子監向來進水不犯河水,他找本官幹嘛?”
“小人不知。”小吏答道。
朱溫本就心煩氣躁,又見這小吏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微微瞪眼:“想說什麼就說吧,你乃本官心腹,況且此間又只有我們二人,你怕什麼?”
小吏也就放開膽子,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大人,太尉畢竟官居一品,而且還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大人直呼太尉的名諱只怕……”
“本官自然不會在外人之前直呼他的名諱。”朱溫一臉不耐。
因想到此人是他的心腹,略一沉吟後,又靜下心來解釋道:
“女皇陛下登基之初,便已有明確的規定,凡朝廷百官,必出自科舉!”
“那蘇賢……哼,太尉,雖一官至一品,且又是女皇陛下跟前的大紅人,但他並未透過科舉的選拔。”
“說他是不學無術,都抬舉他了。”
“這無異於一計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拍在本官的老臉上啊。”
“……”
小吏聽了這話,暗暗忖度一番,對朱溫一拜:“大人的意思小人明白了,小人這就去回絕太尉派來的人。”
“嗯,去吧。”朱溫點點頭。
那小吏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可就在這時,朱溫忽地想起,蘇賢正在籌辦“蘭陵公主招婿”一事,而且接下來要舉辦的是文試。
蘇賢此時派人來請,一定就是為了文試!
畢竟他朱溫在科舉上雖一事無成,但至少也是這方面的“專家”。
他心頭不由想到,萬一因他沒去,導致文試再次推遲,倘若女皇怪罪下來的話,蘇賢一定會拿他頂罪的!
嘶……
朱溫不由吸了口冷氣,忙扯著嗓子大喊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