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已乾。
姜素素從懷中拿出錦帕,將淚痕擦乾淨,緩緩走出房門。
她看向披甲執銳的姜鈺慧,隱隱約約間彷彿看到了自己大哥的模樣。
姜鈺慧拔出長劍,聲音怒意盈然:“農耕從未在我們的血脈當中存在過,為了所謂的荒國,所謂後世安定,我們忍辱負重,換來的卻是我大兄的死訊!
此處是我們經營數十年的家園,皇帝卻不想留一寸給我們。
如今城中有數萬荒軍,我們應當如何?”
“殺!”
“殺!”
“殺!”
苗王府內外,殺聲震天。
姜鈺慧怒聲道:“那我們便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府中精銳,傾巢而出。
她轉身看向姜素素:“傷員都會送來苗王府,他們就拜託你了!”
姜素素臉色蒼白,重重地點了點頭。
往後幾日,逐夷城會陷入極其慘烈的巷戰。
……
晚春風暖。
紅日西斜。
太和殿前,大荒會也終於到了尾聲。
萬民祠中多出了七個位子,甲申七子的雕像已經交由能工巧匠打磨。
在七人離世之後,便會正式進入萬民祠,接受百姓香火的供奉。
文臣都已經散去,殿前只留下了數萬將士。
趙定邊緩緩起身:“荒國盛世將臨,然京都有奸佞挾持皇上,邊疆有叛黨勾結異族。此等盛世,吾等誓必守護。女帝登基之日,便是大軍開拔之時。荒國新世容不得半點汙濁,需你我鮮血洗刷之!”
“戰!”
“戰!”
“戰!”
皇宮之中,戰意滔天。
趙定邊目送大軍撤離之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此戰,他早有預料。
三十多年來,兩個藩王就是邊疆的定海神針,有他們在,邊疆的那些混血們就不會叛亂。
但當兩座城落成之後,兩人種種受限,就已經埋下了禍根。
異族生性野蠻,不擅耕作,缺吃少喝就習慣去搶,城中治安全靠當地衙門強壓。
安靜是安靜了。
但這些仇恨,完全施加在了朝廷身上,倒是兩個藩王一直在當好人。
從那個時候,趙定邊和姜崢就知道,這兩個狗雜種以後必定會造反。
所以前些天,即便兩人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但還是默契地各自派人過去,無論藩王怎麼說,西隴軍和神武軍都死死地駐紮在城內,絕不陷入被動的局面。
而查出來的結果也與他推測的一樣,這兩個人與異族的態度已經曖昧到了極點。
不論誰登基,第一件事情都是遠征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