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玉說話功夫,溫秦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拿了出來,正快速閱覽。皺著眉頭的樣子,叫蒲玉生出不祥的預感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蒲玉擔心的問了一句。
溫秦沒睬他,顧自整理好賀苗的資料,回到自己的工作臺前。他開啟桌子前的檯燈,把幾張寫滿了字的紙頁翻了出來。
那幾頁紙是‘艾森克人格問卷’裡的內容,這份問卷是少年版本的,上頭卻有一些字跡工整、筆畫時而鏗鏘有力、時而輕飄淺淡的正楷小字。
寫字的人顯然受過非常好的教育,一筆一劃、一絲不苟,無論從形、或是體、或是神,都做到盡善盡美。
溫秦的關注的重點不在字型上,而是在寫字時筆墨的濃淡上。
這份‘人格問卷’有許多被標註的地方,比如:第十個問題‘當看到小孩受折磨時你是否難受?’,後面寫的註釋,字型就比較淡。
溫秦又看了下備註內容,均是一些懷疑這種治療方案不靠譜的話。
一個七歲的孩子,便無師自通一般知道該怎樣應對心理醫生的詢問,他甚至比他遇見的所有的醫生還要專業稱職,他的懷疑有理有據、而且專業。
溫秦突然覺得,這個孩子,也許並不是簡單的自閉症兒童,而是一名藏有極度危險想法的兇手。
在海海腦海中見到的畫面依然記憶猶新。
天空中懸著一把巨大的斧頭,天色蔚藍,無風無雲,那把巨斧,彷彿是清新畫風治癒內容的《龍貓》裡突然出現了《寂靜嶺》裡無臉護士,整個場景看著十分分裂。
不僅如此,隨處飄著的貓貓狗狗,它們身體缺少零件,殘破的像是垃圾坑裡連乞丐都不願意要的娃娃。
而這些骯髒的、醜陋的、破爛的貓貓狗狗們,身上無一例外都拴住了一根極細的繩子。
當時他提議讓方萍去家裡找一下有沒有一隻刷滿藍漆的箱子,後來,也就是剛剛,方萍回饋他的資訊是確定的。
之所以溫秦認為會有一隻刷滿藍漆的箱子,是因為他在海海的潛意識裡,看到了這隻箱子。
而且,箱子裡可能藏有不少不太樂觀的秘密。
那一年,溫如海七歲,遇到了一個窮困潦倒的絕世心理學家。
五十年後,當初的心理學家培養出了一批自己的門徒,他們的服務物件從大眾過渡為個人,最後他們這樣的一個極其特殊的團隊,成了溫如海的特供專供,成了私有財產,成了永遠生活在地下的存在。
也是五十年後,有一個人,重新在溫如海的潛意識裡,看到了當初的景象。
最初的景象,背景色調很美,卻處處皆是殺氣!
“我覺得我們剛剛的推斷有問題!”
“剛剛入侵人員的描述,和我們的老師溫秦的記錄幾乎相差無幾,試問,這樣的機率究竟有多少?”
“大家都說外界因素決定了後續發展,但是,溫如海在七歲時便已經有了如此驚人的暴力思想,這難道不是最有力的辯駁嗎?”
很久,有人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萍和溫老先生感情並不好,在無愛的環境裡吵架,難道不會潛移默化的誕生無法撤銷的負面想法嗎?而這種念頭會被不間斷的家庭矛盾放大,黑化只在一念間。”
“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環境才是最後的殺手嘛?”
雙方各執一詞,鬧得不可開交。
其實,這一幕場景,在五十年前也發生過。
當時,溫秦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覆,但是,在三個月後,他給自己寫了一份謝罪信和安排下了未來的計劃。
沒想到,五十年後,那份謝罪信和計劃會這麼快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群人討論的時候,溫如海已經坐了起來。
他的眼眸裡閃耀著癲狂情緒,狂熱、失去理智,他搖搖脖子,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危險。
當初,溫秦從方萍的口中得知。
那隻藍色的被藏起來的箱子找到了,被海海私藏到了一處地方,方萍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箱子,她懷著目的開啟,發現,箱子裡全是一塊接一塊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