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鏡頭在腦海浮光掠影地劃過,十五歲的秦淺和二十四歲的秦淺在眼前不斷閃現。
虛化的場景中,那些記憶的碎片都在他目睹孟雯萱氣息奄奄躺在血泊的剎那重組。
陸言琛的情緒忽地洶湧,胸腔窩了團火,叫囂著要衝破胸口焚寂所有他看不順眼的東西。
棋子……
對他說出那麼動人的話,轉眼就露出了醜陋惡毒的真面目,幸虧他沒有真的相信!
陸言琛轉眸盯著車窗玻璃上拖成線條流逝的霓虹,側臉的弧度越發冷硬緊繃。
還從沒有誰敢把他當做一顆棋子。
但是秦淺三番兩次在他身上動歪腦筋。
他果然是對那個口蜜腹劍的女人太手軟了。
陸言琛陰狠地笑笑,沉聲:“徐睿,兩天之內,我要讓秦氏在香江再也立不起來。”
*
秦淺並不知道有場狂風驟雨即將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她撲來。
一身冷汗地自噩夢裡驚醒,秦淺頭疼欲裂。
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了,她呼吸困難,強撐著起身,突如其來的眩暈擊得她搖搖欲墜。
秦淺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沒喝兩口,噁心的感覺就竄上喉嚨,幾乎令她將黃疸水嘔出來。
顧景安打電話來的時候,秦淺還坐在馬桶邊。
“阿瓷,你有沒有看晨間新聞?”
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秦淺的反應遲鈍了。
“新聞怎麼了?”
她的聲音沙啞異常。
“你感冒了?”顧景安憂心不已:“你懷著身孕哪能著涼?還好嗎?”
秦淺摸摸自己發燙的額頭:“沒關係,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過兩天就好。對了,你剛說晨間新聞怎麼了?”
顧景安抿緊了削薄的唇,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不得不將實情和盤托出:“我們援非的藥物出了差錯,海關在裡頭查出一批止咳藥水。”
“什麼?”秦淺震驚失聲:“怎麼會這樣?”
止咳藥水,那可是觸犯法律底線的違禁品!
“海關截停了我們的貨,這件事被電視臺還有雜誌的記者拍到,如今網上對我們秦氏都是大片罵聲,公司啟動了危機公關。”
顧景安平時性格沉穩,可此刻的語氣也非常迫切:“黎董一早就召集了董事局的人,他想借機罷免你的職務!”
秦淺聽著顧景安飛快地講述這些迫在眉睫的事,原先混沌的思緒倏然清明下來。
秦氏在香江的地位舉足輕重,一般人不敢動,也無法撼動它的商業地位跟價值。
能夠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栽贓秦氏,還篤定她不能予以還擊的,只有一個人!
“是陸言琛搞的鬼。”秦淺摁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腦仁彷彿有柄錘子在敲,疼得厲害。
她昨晚還和陸言琛打賭要嫁進陸家,今天陸言琛就給了她雷霆一擊。
真夠狠!
顧景安默然一瞬,輕聲道:“阿瓷,你必須出來解決這事,董事局的會議還沒正式展開,攘外必先安內,黎董坐不住了。”
秦淺結束通話電話,心亂如麻。
思忖幾秒,她翻出陸言琛的號碼撥過去,對方居然把她給拉黑了。
秦淺冷笑一聲,飛速編輯了條簡訊傳給徐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