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楚槍鳴一個人在古玩店裡。

古玩店原本的老闆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張了張嘴，發現空間裡只剩下他自己以及要哭不哭的小女孩。

楚槍鳴沉默了一下，看到小女孩磨磨蹭蹭試圖往他懷裡鑽，伸手摁住小女孩的腦袋：“抱歉，不可以。”

小女孩瞪大眼睛，眼淚又下來了：“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爸爸，你快去救我的爸爸！”

“這不是我的分內之事。”楚槍鳴話少，但語氣並不冷漠，只是堅定中帶著不容質疑，“已經有比我更厲害的人去救你爸爸……了。”

他本想說的是“救你爸爸身旁的那個哥哥了”，想著林與卿反正應該會連那隻男鬼一塊兒救，就精簡了說辭。

“哇嗚嗚……我的媽媽是不是被那隻殭屍給吃掉了，我要媽媽……”小女孩一邊哭，一邊伸出雙臂要抱抱。

楚槍鳴道：“剛才抱著你回來已經是我的錯誤了，可能要跪搓衣板。我有女朋友，不該抱你。”

小女孩打了個哭嗝，愣住。

“可我才五歲……”

楚槍鳴堅定地說：“五歲也不行。”

……

“彭！”

殭屍女一跳之下，打翻了糕點鋪裡一張小小的桌子。

大約是做了殭屍之後，語言系統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殭屍女一邊攻擊，一邊也說不出多少完整的話，只知道嘻嘻笑著，反倒是讓她顯得更加詭異。

謝淵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女孩的爸爸作為一隻鬼，已經被殭屍女死死摁在地上。

殭屍女的爪子伸在男鬼面前，男鬼拼盡了全力架住這雙染著劇毒的爪子，咬牙堅持。

從謝淵的角度看，殭屍女頭頂黑髮濃密，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前面還是後面，她都沒有殭屍標誌性的青面獠牙，取而代之的，只有一條又粗又亮的麻花辮。

是的，就是古早鬼故事中那種前後都是麻花辮的樣子。

又是麻花辮女鬼又是殭屍又是小女孩媽媽的聲音，王記糕點鋪裡這隻鬼祟好像融合了不少傳統鬼的特徵。

就在男鬼雙臂發抖，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

謝淵抄起門邊放著的掃帚，精準地抽到了殭屍女頭上。

他這一抽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要是打人的頭，對方不死也得重傷，但打在殭屍女頭上，反倒是謝淵覺得手臂被震得發麻，殭屍女也只往後仰了一下。

好在男鬼趁著這短短的一瞬從殭屍女身下逃脫，他不復之前和活人沒有兩樣的模樣，眼睛、嘴巴、耳朵和鼻子裡都流出了一股股鮮血，是七竅流血的死狀。

現在則更加悽慘，男鬼的胸口和四肢都被殭屍女的爪子戳出了洞，露出裡面可布的腐肉，他的身形也沒有之前那麼凝實，而是隱隱有著透明感覺。

“你回來啦！”殭屍女立刻轉移目標，黑色的麻花辮對準了拿著掃帚做出防禦姿態的謝淵，嘻嘻一笑，“你居然不跑，真可愛！”

“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嘻嘻嘻，我可是會一直追著你的——無論你逃到哪裡！”

“現在，讓我懲罰一下你，怎麼能用掃帚打我的頭呢？”

殭屍行動不便，實際上它們的攻擊速度卻非常快，謝淵只感覺眼前一花，黑色的爪子就已經到了他面前。

他手裡的掃帚像一根棒球棍一樣被他橫掃出去，橫掃的攻擊面積最大，是看不清對面位置時最簡便的快速應對方式。

一聲悶響。

掃帚和殭屍女的身體接觸，如同打在了銅牆鐵壁上，而那雙爪子也因此不可抑制地偏移，再次擦著謝淵的脖子劃過，險些留下傷口。

被殭屍的爪子劃破面板可是會中毒的，如果沒有糯米進行治療，中了屍毒的人就會逐漸變化成新的殭屍。

殭屍女飛快地將攔住自己的掃把折斷，麻花辮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搖動，她又一次對準了謝淵，剛要跳——

謝淵說：“我要買糕點。”

殭屍女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