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這個怪談本來就處處涉及到白無常這個概念,會有黑無常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要是林與卿一副很震驚沒有想到的樣子,謝淵大概會懷疑他一個人的時候能活到今天都是基站給他開後門。
“我失明之後在瓷器店女老闆的委託下去了一趟壽衣店,據我猜測,壽衣店位於陰間。我在陰間碰到了黑無常的一個分身,他送了我翡翠,還有一些情報。”
林與卿反應了一會兒,點頭評價道:“套出來的情報也算是對方送的,沒毛病。”
不得不說,他對謝淵會做什麼,確實有著一套獨特的理解。
“黑無常很正常,沒有神龕裡供奉的白無常這麼邪異,我也不認為一個四級的怪談能搞出白無常直接改變立場的操作,所以有兩個可能,第一種,白無常的某個分身遭遇了汙染。”謝淵一分析起來話就變多了,總比他照著手機簡訊念流程舒服。
林與卿靠在木架子的邊緣,一把懶骨頭似的,時不時點點頭,捧哏一句:“第二種呢?”
“第二種,神龕裡供奉的,根本不是白無常,只是一個鳩佔鵲巢的小偷。”
此話一出,林與卿終於露出了些許意料之外的情緒。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展開說說。”
其實第二點完全是謝淵的猜測,是他根據現有情報和自身的邏輯鏈得出的結論,並沒有證據。
但謝淵既然提出來了,就不是無的放矢,他也是有把握的。
“如果一個邪神,想佔領一片區域,那麼他就需要先用信仰控制這片區域裡的人。”
“而讓活人信仰自己最快的方法就是頂替擁有信仰基礎的神明,巧妙地將神明的信仰值轉化到自己身上。”
“起碼到目前為止,幫助鬼新娘回到現實殺死了丈夫和婆婆、向祭拜者要求提供貢品,這都不是正常的白無常能做得出來的。”
白無常是陰司官吏,主管生死當中的死,不需要像地上的土地公之類的神明一樣依賴信仰。
所以這種事與白無常而言,根本沒有必要。
能把整個長街折騰的這麼邪異不正常,謝淵很難不想到邪神。
不過只是猜測,謝淵就算自信大致的方向不會出錯,現在手裡沒證據也是實打實的,他只能在之後的環節中多加註意。
“照你這麼說,實際上整個長街都籠罩在一個邪神的陰影之下,倒是很合理,一些古怪的地方也說得通。”林與卿慵懶地靠著,也想到了什麼,笑容不變,但是淺色眼珠中的神色要認真了一些。
“這場怪談到現在都比較輕鬆,沒什麼感覺很難的點,這種怪談才是最難纏的。”
謝淵在心裡記筆記:“因為先抑後揚?”
這個詞用的不是很恰當,不過原理差不多,意思就是先平緩,後密集,同樣是四級怪談,前期越恐怖的反而代表著它的難度起伏就定在這兒了,而前期越平淡,後期反而越會爆發。
這場怪談就是很明顯的後一種,因為有一個很巧妙的時間線卡在這裡,那就是鬼市開。
“假設你說的是對的,神龕裡待著的是一個邪神,那後續的發展應該不會有多大轉折,鬼市一開,邪神的力量限制降到最低,一般都是這麼一個走向。”林與卿的經驗之談還是很值得學習的,而且認真起來的,他也沒那麼欠扁,謝淵斂眸聽著。
“那你說,我們這群志願者的到來是不是也在邪神的考慮範圍之內?”
謝淵:“大機率。”
“那不就有意思了嗎。”林與卿輕笑一聲,“你說我們的到來是為了什麼?或者說,就算沒有我們,怪談特意選在了鬼市這個時間點,邪神,會在鬼市做些什麼?”
謝淵眨眨眼,平靜地說:“暫時不知道,但一定有人知道。”
林與卿頭一歪,饒有興趣:“誰?”
謝淵冷漠:“反正不是我。”
林與卿:“……”
好在謝淵只懟了一句,兩秒後就接著說:“按照我的猜想,怪談的設計需要讓我們經歷很大的危險性,但也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和一線生機。”
“所以在長街,一定有一個隱藏起來的釋出任務的NPC,那個人會告訴我們邪神的目標是什麼,並且讓我們去阻止。”
而找到這個NPC,應該就會開啟真實流程。
畢竟他們一直在說的,都是基於真實流程才會多出這麼多事,否則的話,這場怪談只需要他們在鬼市中活下來就夠了,管他是白無常還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