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哥見了雲康,微愣了一下,有點尷尬,連忙拿一根菸遞給他,又扔給杜羊和沈奪各一根,然後自己深深吸一口,眯眼問道:“你們睡覺的時候,聽沒聽見外面有吹哨子聲音?”
杜羊點著了煙,聽他一問,馬上說道:“原來你也聽見了?我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劇組裡關係複雜,大家心照不宣,雲康知道面子上得過得去,於是也應酬一句,說道:“我大半夜被哨聲吵醒,真嚇了一跳。說起來挺奇怪的,出來之後聲音就沒了。”
四人沉默地抽著煙,誰也不再多說什麼,各自想著心事。
啟哥和杜羊各拿了手電,一腳高一腳低,踩著雜草落葉繼續往前走。雲康和沈奪跟在他們後面,目光警覺地觀察四周,卻沒有特別的動靜。
走到五十米外的淺溝邊上,四人停住腳步,站成一排解褲子。
杜羊叼著菸捲,哼哼唧唧拉開褲鏈,嘟囔道:“趕緊拍完了戲回城,誰願意在這破地方待著……”突然看見一團黑影,正鬼祟地躲在溝底的草叢裡,好像偷窺他們四個解手。
“哎呀!”杜羊嚇得一驚,嘴裡咬的香菸差點掉了,吐字不清叫道:“什麼玩意?”
沈奪比杜羊更早瞅見那個黑影,立刻蹲下去撿了一塊碎石頭,甩開膀子扔出去。
黑影“呼”一下趴到溝底,一動也不動。雲康伸脖子瞅了一會,用神識探出去,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只感覺那影子很薄,好像一張人形照片似的。
啟哥嚇得有點蒙圈,他左右站著雲康和沈奪,還有杜羊,四個大爺們膽色壯,想想也沒什麼可害怕的,他定一定神,低聲說道:“這應該不是人吧,會不會是一張動物皮?”香菸夾在手指中,彈了兩下問道。
雲康經歷過的怪事不少,但從沒見過這種情況,黑影雖然長的跟照片似的,但好像有呼吸,肯定是一個活物,這就很不簡單了。
這時沈奪雙眼緊盯著黑影,低聲說:“不對,絕對不是動物皮,他動了!”
杜羊一聽,頭皮立刻炸開,兩手揪著褲腰帶,果然見那黑影慢慢在溝底爬動,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緩慢地朝他們走來。
啟哥也發矇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朝雲康看了一眼,結結巴巴問道:“這是……是怎麼回事?”
雲康反倒很放鬆,他跟沈奪兩人連巨無霸巫蝗都死磕過,會怕一個黑影照片?他雙手一攤,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停頓一下,繼續說道:“要不咱們衝過去,把它抓住研究一下?可是我懷疑這玩意能抓住嗎,真沒有十足的把握。”
沈奪的表現更是淡定,一副小爺上過刀山下過火海,怕他個鳥的神色,不管杜羊願不願意,直接把他手裡的電筒搶過來,朝黑影掃去。
光線照亮一片雜草叢,四人同時愣住,溝底的黑影消失不見,這一眨眼工夫,就讓他跑了。
事情有點詭異,雲康跟沈奪對視一眼,都覺得情況很不尋常。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黑影子一閃不見了,不是真鬧鬼了吧。
但他們不想危言聳聽,雲康腦子一轉,說道:“可能是小偷吧。”
他讓沈奪抬高手電光,往榆樹林後面的石頭山照去,一大片風吹落葉的景象,窸窸窣窣十分驚悚。石頭山距離太遠,只照到黑黢黢的模糊形狀,依稀有嶙峋的岩石峭立。
沈奪嘀咕一聲:“這石頭山好像有點眼熟。”雲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在趕往八仙鎮的路上,那夜點燃篝火紮營,也看見過石頭山,還有老司機講的那些傳說,幻象般的海市蜃樓,以及成群的巫蝗,那一幕幕的情景到現在還在腦子裡縈繞。
杜羊驚魂未定,聽雲康說是小偷,才回過神來,頓時恨得牙根癢癢:“不用說了,準是一個偷東西的,昨天劇組丟了兩個燈泡,幾百塊錢的進口貨,說偷就偷。媽的,等我把小偷抓住,非抽死他不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