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山,清廷的果斷支持者。
朱傳文,投機主義者,哪邊有好處,往那邊傾斜。
這便是小柳正記上報上去的情報。
……
冰城南方菜館
朱傳文一行已然將花雕換成了高粱酒,黃酒這個東西少量喝一喝還行,但是一眾人拼起酒來就顯得有些寡淡,還是高粱酒夠勁兒。
“東家,不行,我得敬你一個,沒有你,我這一輩子就是在漢陽兵工廠給老聶修機器的夥計。”楚可求已然喝得有些高,剛才花雕酒多饞了幾杯,這一換高粱酒,人立馬就開始胡咧咧。
“嘿,你這說的什麼話,當初讓你幫忙修機器,哪次不是我好酒好菜的供著你。”聶士則一聽有些不樂意,爭著搶著要和楚可求把話說清楚,他也喝高了。
“行了,你倆有我在萍鄉煤礦的時候可憐?不比小青山的露天礦,那可是礦井!我現在可是很後怕,清廷那樣粗糙的技術,我活著出來算是我命大!”曲正乾也是加入了進來。
萍鄉煤礦,漢陽鋼鐵廠,漢陽兵工廠,其實都是張之洞弄出來聯合型鋼鐵產業,在這個時代,為清廷的建設也算是出了不少力,不過可惜的是如今卻有些入不敷出,究其根本——碩鼠太多啊。
朱傳文和毛光廷對視了一眼,看著扭打著,互相抱著,痛哭著,有時還得空劃兩拳的三人有些無語。
“東家,回回都是這套說辭,我都聽膩了。”毛光廷往朱傳文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可不敢大聲,喝醉了的幾人耍起酒瘋來可不好弄。
“是聽膩了,不過回回有花活兒!”朱傳文看著桌子另一頭,互相抱著高歌的三人,家鄉的俚語小調還挺好聽。“對了,提前給你露個底兒,記得保密,老楚啊從今年開始就要風光起來!我已經答應了,接下來的三年內,漢耀每年有著5成的盈利都要投入到鐵器二廠。”朱傳文笑著和毛光廷碰杯,悄聲說著楚可求今天為何這麼開心。
毛光廷可信,這些年火藥發麵從未出過岔子。
“5成?!”毛光廷倒是驚呼了出來,他是清楚的,漢耀今年的產值絕對能突破400萬銀元,因為其中他下轄的味精就佔了一半。產值是產值,如果算出刨除原料、人工之後的利潤,粗略估算也絕對有著150萬之多,5成的話,就是有著足足75萬銀元的投入,怪不得楚可求今天嘴巴快咧到了耳朵背後,就是現在已經喝得很醉,還要在兩人的摟抱中掙扎出來給朱傳文敬酒。
這還真算是知遇之恩了啊。
楚可求的學識毛光廷是佩服的,要不然倆人也成不了知己。
但是毛光廷一直知道,相比於自己化學方面的投入,楚可求機器製造方面的投入那就是10倍,20倍的增漲,張之洞當年也是知道有這樣的才俊,但是沒玩起,沒想到在跟著漢耀幾年之後,在東家的手裡看見了希望。
5成的盈利向著鐵器二廠,這是未來三年內,漢耀的傾斜。
“東家,我真是得替老楚向你敬一杯酒。”毛光廷也是沒忍住朝著朱傳文說道,他是真替自己的老兄弟開心。
“來,幹了!一切為了漢耀的明天!”
“一切為了漢耀的明天!”毛光廷真心實意的舉杯同祝,真沒想到,當初曲正乾的一封信,竟然真的讓他們三個實現了心中的抱負。
酒足飯飽,一群人七拐八拐的從酒樓裡出來。
南方菜館的老闆看著一輛輛離去的馬車,心下有些感慨。
“東家,這是什麼人啊,您都快讓我都快拿出我12分功力了,您還在旁邊試菜,弄的我都緊張的要死!”廚子渾身大汗的走了出來,棉布汗衫已然被汗水浸透,脖子裡搭著的布朝著前半的禿瓢擦了一把。
“什麼人,冰城的財神爺!朱會長!”老闆帶著敬意說了一聲,今天他要不試菜,那些護衛那一關就不好過,但是他也願意,誰讓這位憑一己之力讓冰城的清國人沒再受過洋人欺負呢!真特麼漢子!
南方菜館的老闆,還真不是純南方人……
“快,將那一桌收拾了,我今天要在那裡睡一晚上,沾沾財氣,有著那位待過的地方,睡的安心!”南方菜館的老闆趕忙催促著自己的夥計,自己則是進了酒樓後面的院子,讓內人收拾著被褥。
“朱會長啊!”廚子看著遠去的馬車喃喃自語一聲,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朝著裡面大喊:“兄弟們,朱會長吃過我做的飯了,吃過我做的飯了誒!”
朱傳文今天並沒有喝多,如今的他已經能控制自己的量,坐在馬車裡僅僅是稍稍有些醉意。
“呲~”
馬車車廂前面的小窗戶拉開,秘書鍾宣遞進來一包油紙包著的堅果。
“東家,王家山貨鋪送來的,說是從山裡新收來的山貨,給您解解饞!”
松子兒?
朱傳文接過油紙包,拿出一粒丟進嘴裡,炒的也的確恰到好處。不動聲色的問道:“瓷房子那邊送去了?”
“送去了,這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剛好預見送貨的山貨鋪夥計從門前路過,讓我轉交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