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文來時的路上,就在不斷的思索著這次行動,這是漢耀從未想過,但是又遇上的一次行動。動用的甚至是漢耀之前的積累,這不是軍事層面上的,但是又是體現綜合實力和人際關係的一次行動。
“日本?德國?”老朱黑著臉,不知道自己從齊魯向著黑省運人和這兩個帝國有著什麼鳥什子關係,還沒來得及細問,朱傳文卻是轉口說起了曹德忠的事情。
“曹德忠那邊今年收攏流民的事情並不順利吧?”
“恩,德忠和我說了,今年總共收攏的流離的農戶有著5萬多人左右,比去年少了一半。這事兒錫良的確做的不錯,至少來了關東當總督除了承接徐世昌的新政之外,這吏治方面做的不錯,你爹我很少欽佩一個人,但是這清廉,錫良在清廷的官員裡頭一份。”朱開山難得的比起一個大拇哥。
關東的吏治被徐世昌整治過,現在錫良接手又是在整治。可以說,關外的旗人在一個人漢人大臣、一個蒙古大臣的手裡終究是沒頂住。
“所以其實總的來看,關東還是缺人!”朱傳文下著定論。
後世,朱傳文腳下的這片土地有著“捏把黑土冒油花,插雙筷子也發芽”的美稱,這裡的土地多麼的肥沃由此可以看出,但是現在,黑省缺人,攏共就120多萬人的人口,漢耀、保險隊一系就佔了一半。
當然這種佔並不是指對於政權的顛覆,而是工作,是企業層面的收攏。
現在關東三省的吏治清明瞭,一個個原本由徐世昌之前盛京將軍趙爾巽設立的農墾局也就開始發揮著作用,至少沒出現那種有事您說話,沒事兒一邊涼的情況發生,這也就導致曹德忠今年收攏流離農戶的不順利。
但是現在,朱傳文想著一口吃個胖子,齊魯人口眾多,直接動員漢耀的各種力量開始給闖關東加一把火。
“所以,我想動日本人和傳武的關係了。”朱傳文說道。
“日本人,你不是瞧不上日本人嗎?”
“爹,這話您說的,瞧不上是瞧不上,但是該用還得用。”
“你打算怎麼用日本人?”
“谷庵升最近不是去東京和安田談1910年的合同了嗎?上一次我還給日本人幫了忙,幫他們調查他們日本憲法之父伊藤博文的死因了,我想這和安田並沒有什麼關係,應該是安田背後的山縣有朋想要。”朱傳文也是冷靜的說道。
山縣派是日本政壇很活躍勢力,而根據漢耀日本辦事處的查詢,安田善次郎和山縣有朋關係很好。
第二次山縣內閣在澀澤榮一(日本企業之父)、大倉喜八郎(大倉財閥)、安田善次郎(安田財閥)等實力派資本家支援下成功當選。
自此,朱傳文才算是理清了其中的關係,也算是知道了安田為何敢硬剛三井的原因所在,的確,緊抱山縣有朋大腿,三井的政治資本明顯不夠雄厚。
而與對山縣有朋,朱傳文感官並不好,正是有著這老貨的存在,日本派遣部隊參加了著名的“強盜匪徒組合”——八國聯軍。
或許這老貨還曾感慨過,自己一手培育的“皇軍”總算走上了“卑鄙無恥”的道路。日本三年賽俄,五年超英美不好說,但在卑鄙無恥的道路上,倒是與諸位歐美前輩不相上下,“狗養!狗養!”
但朱傳文雖然噁心的緊,但是該合作也是不含糊,和利益相比,吃個蒼蠅怕什麼,吐出去就是了。
“我打算給谷庵升發報。”朱傳文朝著自己老爹說完後頓了一下,看著老爹投來詢問的眼神,他繼續說道:“讓老谷和安田講講條件,讓漢耀的船停靠一波旅順,我打算海運運人,效率快些,今年漢耀剛剛從美國人那裡購買了三艘8000噸的貨船,現在也正在從巴西載貨返回的路上,這次將是運人的主力。”
8000噸的貨船運人,朱傳文也是沒想到,自己新買的三艘二手船,往後的運輸路線還沒定下,這在清國水域內的首戰,居然是為了闖關東做著貢獻。
“能行嗎?”朱開山覺得自己大兒說的有些玄乎,旅順現在名字都改了叫關東州,這商業活動倒是很頻繁,但是運人,還是大批次的運人?
“談唄,給安田一些好處,安田商會那邊估計會出面幫我們解決。”
“行!先掛爹賬上,等你賀叔看的鴨山金礦開採了,我把損失給你補上。”朱開山大開著空頭支票,轉而又問道:“那德國呢?傳武?”
還不如說糧鋪那邊給我分點錢現實,朱傳文卻是在心裡腹誹著,自己老爹對著自己還真沒客氣過,現在更是開起了空頭支票。“爹,這事兒我告訴您,您別生氣。”
“說!”
“是這樣,傳武給您找了個德國媳婦……”
朱傳文話還沒說完,老朱就蹭的站了起來,嘴裡嚷嚷著:“反了他了,這小子。”隨即在自己辦公室轉了幾個圈,“不行,這軍校他也別唸了,給老子回來,保險隊有他揮霍精力的地方。孃的,把勁兒給我使到德國女人身上了!”
朱傳文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其實這次也是藉機幫兄弟一把,兄弟兩人沒什麼不能說的話,漢娜是什麼身份,朱傳武直接說了個底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