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窮家富路。在家節儉一點倒也無妨,出門行走花銀子就稍微闊氣一點,可是徐風這次出門卻是鬱悶之極,提早做了預算,還是被大胃王吃窮了。
特別是後半段路程,每到一處繁華城鎮,徐風就有一種土包子進城的感覺,這不敢買!那個錢不夠!晚上做夢都是渴望撿到銀子。
在徐風的人生經驗裡,從來沒有缺錢的概念。別說是一個物理理論的發明了,就是大學的一次演講都夠自己揮霍個三年五載的。現在終於知道銀子的美好與重要,於是開始鄭重思考一個問題:修行與賺錢有必要同時進行。
當然了,如果修成大羅金仙,要銀子肯定是沒用的,即使小有所成,能夠入當今皇帝的法眼,也是榮華富貴手到擒來。
但是在沒有成神之前,銀子好像更實在一點,看見美味的深海大龍蝦不至於幹流口水;不至於為了省下一兩碎銀子,頂著炎炎烈日奔波於茫茫戈壁。
徐風骨子裡是一個享受型的少年,有條件不用,傻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享受!
徐風的認知中,最看不起的就是苦行僧一類的修行者,離群索居,以折磨自己為己任,搞得和這個世界苦大仇深一樣。這樣的修行也至少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這樣的修行者不是天才,如果天才萬法皆通,日進千里,用不著變著法的折磨自己;第二如果折磨自己就是修行,那麼修行還有什麼意義可言。徐風是一個科研人員,修行也是一種科研,獲得感知,得到自由,徐風甚至隱隱希望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有朝一日能不能返回地球?
修行,好大的一個課題啊,如果放在地球,估計能得十幾個諾貝爾獎吧。現在這個課題面前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團隊,沒有科研裝置,更沒有此刻望眼欲穿的啟動資金。
胡思亂想間,終於快要到目的地了。
租船,即使是幾丈長的烏篷船,至少也得六兩銀子,二人囊中羞澀,只得另圖他策。徐風想辦法與碼頭的貨船商議再三,最終花了二兩銀子,登上一艘運糧的過路船。條件是:沒事不能到甲板上溜達,只能待在船艙裡,貨倉。
這是一艘巨大的桅杆帆船,船上都是跑江湖販運的漢子,微冷的秋風裡也光著壯碩的臂膀,來回忙碌的歸置貨物,升帆調向。
船行兩日,平安無事,漸漸逼近兩界河口。
狹窄的貨倉裡,乾草和葦子鋪在倉板上,算是臥鋪。徐風無事就拿出六叔公的龍首飛鏢,瞄準倉底的立木練習,邦……邦……邦的聲響有節湊的響起。
蔣遼這幾天過著更加簡單的生活,只有兩件事:吃了睡,睡了吃。有時候還合併成一件事,邊吃邊睡。
船到兩界河與幽冥湖口,天氣晴好。
由於嚴重缺乏有效的娛樂活動,徐風快要在艙底悶出抑鬱症了,給船伕講了幾個葷笑話,活躍氣氛之後,被允許來到甲板之上。
徐風負手站在船頭,懷著激動的心情,揣著對修行世界的美好向往,極目遠眺,兩隻雲燕在高空奮力的穿梭,天上白雲點點,船中間,十餘丈的桅杆上高高飄著一面大旗,旗幟邊緣繡著金色的水紋,中間一個古樸的“善”字迎風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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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千里之外的衡水。也有一個“善”字,這個“善”字不是印在旗上,而是秀在一個人的胸口。這人是個典型的土肥圓,滿臉肥肉,身上一件極不合身的黑色褂子,顯得更矮更肥,向著黃俊才一臉討好的表情。
“少爺一百個放心,只要這廝上了我們善水幫的船,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