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二尺!
距離越近,黑衣死士的抵擋越堅決,徐風緊咬牙關,不顧身上刀劍相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剁下灰眸禪師的頭顱。
百米遠的窄巷圍牆上,平整的牆面詭異的凸起一個大包,緊接著一聲轟鳴,一匹黑馬撞翻圍牆,狂暴的砸在當街。
磚石飛崩間,一個黑衣少年凌空而起,人在空中搭弓射箭,箭矢去如流星,準確的貫穿一名死士的脖頸,飆出一蓬鮮血!
少年落在雪街之上,沒有片刻停留,一邊奔跑,一邊射箭。
黑衣死士受襲後,立刻展開防備。為了獲得不同的角度,少年以“之”字形奔跑,左手持弓,右手閃電般控弦,每一箭射出就有一名死士應聲倒下,例不虛發!
奔跑射箭的少年速度不但不減,反而越跑越快,腳下殘雪紛飛,百米遠的距離眨眼就到,少年棄弓抽刀,身體順勢斜斜一跪,手起刀落,一名死士應聲栽倒。
論實戰經驗,荊七比場間所有人都要豐富,刀頭舔血的生活練就了快速有效的殺戮。
幾個呼吸間,數名死士就葬在荊七手下,徐風壓力大減,殺到離灰眸禪師僅有一尺的距離。
灰衣老者佈滿皺紋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輕蔑的獰笑。
神念攻擊只是灰眸禪師諸多手段之一,灰修行已經到了金石中境,身體堅愈鋼石,豈是普通刀兵所能傷害。
禪師笑容還沒有落下,就感到後心一陣涼意,一道猶如實質的罡氣已經奔到近前!出手之人修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灰眸禪師猛吸一口冷冽的空氣,調動全部修為想要抵擋這正面一擊,可是為時已經太晚。
噗的一聲輕響,猶如鼓槌不小心掉在鼓面上,那道罡氣砸散禪師臨時調集的神念,擊打在他的後背。
灰眸禪師硬生生擋這一擊,體內氣血翻騰,內傷盡出。剛要卷地而逃,只覺得前心一涼,一把短刀已經插入心臟!
徐風面無表情的用力一攪,灰眸禪師生機斷絕,頹然倒在地上,臉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別讓那烏鴉跑了!”鐵石道長在十丈外喊道。
荊七反手摸出利箭,才發現弓已經扔了。
徐風早有準備,頭也沒抬,揚手射出飛鏢,已經到半空中的黑鴉應聲而落,在雪地上撲稜兩下,沒了動靜。
戰鬥其實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黃俊才看著眼前的道人,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掉頭向另一邊跑去,那面是荊七和徐風。
荊七看向渾身淌血的徐風,徐風輕輕搖頭,意思是——我自己來。
黃俊才畢竟是出身富貴之家的大家公子,殺人也是假他人之手,那裡見過今日這樣的慘烈場面,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徐風持刀前揮,黃俊才用佩劍堪堪擋開,徐風順手從牆上拔下被禪杖擊飛的短刀,毫不猶豫一刀捅穿了黃俊才的胸膛。
衡水惡少,就此死去。
“為秋田幫兄弟報仇!”徐風對著荊七輕聲說道。
剩餘的兩個死士見主子已死,自己回去也沒了活路,企圖想襲擊一旁的小影,被徐風荊七一刀一個剁翻在地。
一番慘烈的廝殺,就此結束。
徐風和荊七此時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面容清俊的少年,白衣勝雪,非常完美的隱藏在灑滿白雪的牆頭。
在灰眸禪師出手的同時,白衣少年其實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蔣遼這麼勇猛,更沒有想到發瘋了的徐風如此狠厲。待到灰眸禪師受襲,鐵石道人現身,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再出手偷襲不一定能成功,更有可能被追殺。
那伏在牆頭的少年,正是追蹤徐風多日的沈一郎。徐風蔣遼的感覺是對的,雪原上不光有黑鴉,更有一個修行者隱藏在雪地裡。
在船上殺徐風不成,沈一郎擔心傳揚出去,威名受挫,想借此截殺的機會,撿個便宜,不料場間變成如此局面。
他也不惱,悄悄的隱下身子,消失在中都的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