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院長有點戲謔的道：“聞得臭，方能吃得香。”

梁文道臉上一紅，知道這只是師父隨意的一個玩笑。強忍著越來越濃奇臭無比的怪味，恭敬說道：“師父教訓的是。”

散發著奇臭的綠色汁液非常奇怪，在容器裡還是墨綠色的，經過龍千秋手裡的篦子緩緩傾倒進菱形的盤子裡，已經由墨綠變成了翠綠，不像是液體的翠綠，倒像一片晶瑩的玉石，蘊藏著無限生機和能量。

龍千秋大功告成一般，隨意的把砂鍋和篦子丟在一邊，一隻手端起菱形的盤子，轉過身來，對梁文道說：“小梁啊，來，把它喝了。”

啊……！？這！？……

梁文道一時間驚呆在那裡。

龍千秋臉上笑眯眯的，像準備給親兒子喂湯藥的大娘，一幅期待的眼神看著梁文道。

梁文道突然想起他剛剛開悟那年的一件事情。那時他還年輕，絕對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少年英才。那是一個夏天晴朗的中午，梁文道身背道劍一個人走在天封山脈南麓的草甸上，突然就從半人多高的草叢裡竄出一個黑衣道姑。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最醜的女人，那肯定當屬這位道姑了，又肥又矮不說，黢黑的臉上還生著一張大嘴，滿口黃牙。一隻碩大酒糟鼻，兩個猥瑣的小眼睛在梁文道身上瞟來瞟去。

黑胖道姑對著梁文道猥褻的一笑，不由的讓他打了一個冷戰。毫不掩飾的直接說道：“把衣服脫了乖乖躺下。”

少年都是有尊嚴的，那會隨便讓人蹂躪。梁文道拔劍而起，不過只是一個回合，就慘敗在道姑手下。也不知道姑用了什麼法門，少年梁文道渾身都無法動彈，如待宰的羔羊躺倒在草地之上。

“看你小子皮囊不錯，老孃本來只是想跟你玩玩，你小子竟然不識抬舉，信不信貧道採了你！”

博學多聞的梁文道早就聽說有專門採陰補陽、採陽補陰的道門，沒想到今天讓自己碰上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黑衣道姑濃重的體味，充滿慾望的雙眼越逼越近，當時的心境就跟此刻面對這盤碧綠色的液體差不多。

就算是屎也只是純粹的臭，而這種惡臭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臭的很有特色，用積食已久之人放的屁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梁文道甚至懷疑師父是不是老糊塗了，拿自己尋開心。

“這，師父，你老人家不能這樣啊！”梁文道一臉委屈的說道。

龍千秋氣憤的樣子：“虧了教育你這麼多年，為師是那麼無聊，那麼隨意的人嗎！你還想不想看通天鏡了。”

“通天鏡！”

“沒錯，你的境界實在是太低，只有喝下這盤，為師特意調製的神仙水才能窺見通天神鏡中對未來的啟示。”

梁文道已經是造化神境，放眼整個大陸，敢當面說梁文道境界實在太低的活人，根本沒有。

師父是不是無聊隨意的人，還真不好說。

不過有機會看到通天神鏡的預測，那可是萬年難逢的機緣。神鏡中的啟示，關係到整個大陸，甚至整個世界的未來，甚至可能與近年來王朝各地顯現的天劫相關。師父應該不會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附帶耍自己一次。梁文道想道。

梁文道把心一橫，滿臉委屈的接過師父手中的菱形盤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