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帶下去後,剩下的人也都離開了這狹小窒息的房間,但都幾乎是逃命般連滾帶爬走的,就連唐詩都有些腿軟,這次瀾月的出場算是給眾人重新整理了一次可怕的印象,捉摸不定,嗜血殘暴。
屋內,瀾月來到床畔,垂眸凝視著昏睡的人,漸漸的,眼神不再是方才那般空洞涼薄,增添上些許溫度。
他站了許久,也看了許久,卻一直沒再靠近半步,總有那麼一小段距離,彷彿他心裡的距離,不肯再挪進半寸。
他走了後大夫就進來給鳳凌把脈,得出結果只是過度勞累身體虧空,只需要開點進補的藥再好好養養就無礙了。聽到這結果,一直守在外面的唐詩鬆了口氣,豆子眼淚汪汪抱著落水直哭。
審訊室。
曾經綁過毒害鳳凌等人的罪犯的架子上,如今已經換了一人,還未開始審,褲襪的紅色便已觸目驚心。
瀾月坐在對面處不動聲色,沒有一絲同情。
即便孤立無援等待嚴刑拷打,司竹也沒有畏懼,彷彿什麼人都沒法奪走他的性命,只是挑斷腳筋的痛苦忍得溼了鬢角碎髮。
瀾月觀摩他慘白的臉色,唇角微勾,眼底冰冷:“再怎麼忍也是痛的,孤便是要你記住這份痛,如此,再對別人下手時,也能將心比心。”
他口中的別人司竹怎會不知,便覺好笑得緊:“你竟為了他不遠萬里奔波來尋我報仇,真是可笑了。”
瀾月:“殺雞焉用牛刀,你還不配讓孤親自對付。”
司竹不信,嗤笑:“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我將他趕走,也是幫了你啊,你不也想要陳凌麼,有他在,陳凌只會離你越來越遠,你難道就不想除了他?”
瀾月根本不會被他挑撥,只覺得他那點小心思難登大雅之堂,“孤不是你,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陳凌不是孤的,是朝中尚書,也是鳳陽百姓的父母官,孤不會為了一點私心,為了她,去傷害任何人。且…”
說著他眉心略微壓低,起身走近架子上的司竹,眸光忽暗,捏著他下巴沉聲說:“這是我和齊心麟之間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這次你傷了他,他宅心仁厚不冤冤相報,可孤不是,恰好孤便是睚眥必報之人,孤會替他百倍償還。”
司竹的頭被撇開,眼底劃過狠意,但他很聰明,分析眼前的形勢對自己很不利,所以他只能從瀾月身上下手。
再抬頭,陰暗的一面轉瞬即逝,笑臉重新掛上,“陛下打算怎麼處理我?殺了我?”
瀾月凝視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他任何心思變化:“你很想死?”
司竹差異:“怎會呢,只是…”
他這語氣,顯然是另有心思,瀾月也不打斷他,靜靜望著不說話。
“只是,我怕陛下會給我陪葬啊。”司竹說完便笑了,暢快如意。
“你每日給我的藥,做了手腳?”瀾月並未多少驚訝,這只是意料中的,近幾個月病情發作越發頻繁,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抑制藥物越來越依賴。原本他以為是這絕症根本無藥可醫,能拖一日是一日罷了,卻沒想到自己竟引狼入室,害了自己和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