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你立即安排人去散步謠言，讓所有人知道陳凌在東旭成為皇太女的事，將風向往壞處引，讓人覺得她是東旭細作，殺害了從鳳陽帶去的和親隨軍，同時找殺手埋伏在通往俞城的必經之路，殺隨軍！」

「是！」

「等等。」她又忽然叫住柳高陽，說：「還不夠，你再替我送封信到白水鎮。」

「給誰？」

鳳鳴微笑：「齊心麟。」

她眼中的狠意暴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才是真正的在前朝和鳳凌爭奪江山的三皇女。她沒有鳳凌的好出身，每一步都靠自己謀算，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負了多少人，這才積累到足夠的實力與鳳凌一比高下。她從來都不是伸手便能得到願望的那個人，只能搶。

芪州，吳江城，白水鎮，知行書院。

更聲一打，孩子們告辭師長後一鬨而散。

一個小蘿蔔丁留下來從卓地下掏出一袋東西，捧在手裡跟寶貝似的獻到齊心麟面前，稚嫩的嗓音天真無邪：「先生這是我孃親昨晚做的，在鍋裡燉了好久嘞，孃親說先生帶回家熱一熱就好了。

齊心麟收拾著東西一抬頭看到她手中的陶罐微愣，他不打算收，但沒有直接拒絕一個滿懷期待的孩子，他繞過桌子在孩子面前蹲下，輕聲問：「真的呀，小松的孃親真好，這是什麼呢？」

小豆丁小松說：「我們家隔壁的阿桂姐姐取了夫郎，孃親買了肉送過去還剩了點，孃親就燉了肉給先生。很香的，我聞過啦！」

看著童真的她，齊心麟不禁莞爾，湊近陶罐聞了聞，讚歎：「嗯，很香，不過你孃親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呢？」

小松：「孃親說先生是個好人，要多照顧先生。」

齊心麟輕笑，對這個照顧感到有趣又無奈，他對她說：「小松，黃先生有沒有在課堂上說過這麼一句話：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小松眨巴清澈眼睛搖搖頭，充滿疑惑。

齊心麟耐心教她：「那接下來可要記住這句話，它的意思是人即便處境困難，也要知廉恥有志氣。我知道你孃親是個熱心的人，但若我今日收了這份嗟來之食，那我便失了君子的一身骨氣，這跟街上乞討的樓浪漢有什麼區別呢？小松想讓先生失了骨氣嗎？」

小松立即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先生成為路上的乞丐，先生你不要吃，小松這就拿回家給孃親。」

「乖。」齊心麟摸摸她腦袋，看著她邁著小短腿撒歡跑出學堂，心坎柔軟又平靜，視線掃過這個呆了幾月的教室，簡陋乾淨，充滿書香之氣，這種遠離喧囂的生活彷彿時間都變慢了好幾倍，讓他有機會停下來思考，想要什麼，什麼才是屬於他的。

他低頭自顧笑笑，收拾東西也離開這個學堂。

走到門口處，阿蘭已在那等候，奪過琴減輕他的負擔，兩人並行往回家的路走著，迎著夕陽漸行漸遠。

阿蘭每天這個時候就會彙報一下今天的戰績：「公子，我今日見有賣野豬肉的，我見這肉不錯和她講了半天價買了兩斤回來，晚上我們做您最愛吃的糖醋肉吃！」

齊心麟笑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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