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回頭掃向剩下的隨軍，路上的兩波刺殺，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她們都已經很疲憊了，全靠著回家的意念支撐，如果這次回不去，這人心就散了。這次只有她一人被定罪，已經是很幸運了，她不能連累這些人。

她眼中劃過暗色，點頭應下，「好，先回去吧。」

唐詩沒想其他的，見她同意了就轉身要走，沒想到後脖子一疼，整個人漸麻，她只來得及用力回頭看襲擊自己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是抵不住昏了過去，倒下前那憤怒的眼神要刀死鳳凌。

鳳凌將她接住，默唸了聲對不起。

「師父…」小鳳鸞被這個動作嚇得往後退了半步，有些措手不及，「我要跟著你的。」

鳳凌拉住她將唐詩交給她，強硬說：「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就別再認我為師父。唐詩就交給你了，還交給你個任務，進去之後幫師父查一查這件事原委，師父不方便進去，想脫罪就只能靠你了，知道嗎？」

鳳鸞張了張口，發現找不到理由拒絕，事關師父清白，她也想出一份力。師父說得對，現在這個時候需要有人進去去打探訊息，然後裡應外合。

見她目光不捨，鳳凌摸摸她腦袋，柔聲道：「該長大了。」

鳳鸞眼眶微紅，垂著眸未說話。

鳳凌轉身往後走幾步，對這些隨軍彎腰深深行了下禮，高聲說：「將士們我陳凌對不起你們，如若不是我提出要帶你們去東旭，你們也不會喪命於異國他鄉，有家不能歸。現在我無法親自帶你們回故土，只希望你們能替我帶這些死去的魂靈回家，不流浪在外。」

受了一拜的這些人覺得不自在，臉上呈現深思和沉重。其實她們本來就是分配給鳳凌的兵，如何處置都看鳳凌的意思，就算是死也不會說什麼，全憑忠義二字。

況且她們跟著鳳凌從皇城到芪州土地改革，這一路走來鳳凌的為人她們都看在眼裡，後來跟著去東旭也沒有怨言。雖然離故土顛沛流離，但鳳凌一直在保護著她們這些人平安無事，最終讓她們有機會回鳳陽，作為一個將領，鳳凌已經算得上是很負責寬厚的了，她們說不上她的不是。即便今日損失慘重，她們也不會遷怒於自己人。

所以對於鳳凌的一拜，她們心裡惶恐。

領頭的小將領什麼都沒說，率先低頭弓腰碰拳，這個動作已經足以表面自己的態度。鐵娘子是第二個加入的，她們這一低頭，身旁的，後面的，均照著做了，一陣的無言。

鳳凌對這個場面些許動容，突然眼睛開始澀澀的難受，其實她對這些人又做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

她望著這些人深呼吸好幾次，才沉聲開口：「謝謝你們的信任，今日你們若還相信我，便踏入這道關，終有一日我會堂堂正正去尋你們。」

「是！」一陣有力整齊的回聲。

鳳凌往旁邊退幾步，給她們讓出一條道。

隨軍拉著車往前，從她面前路過，她都一一看過沒一人，試圖記牢這些臉。

「放行！」瞭望臺上的校尉沒有為難，讓駐軍開啟關閘。

鳳凌對那校尉也行了個禮，回頭看向扶著唐詩的鳳鸞，「走吧。」

鳳鸞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邁開了腳步，不高的身板扶著唐詩有些吃力，但心裡裝著責任，便不覺得重了。

隨軍走了，鳳鸞和唐詩也走了，除了她自己一下子就剩下兩人。鳳凌回頭看向兩個不動如山的人，豆子和木銘然。豆子比較特殊，必須跟著她行動，木銘然人狠話不多更不用說。

她目光掃向抱著鈍劍的高冷女人，得到了涼涼一撇，說：「你打不過我。」

鳳凌無奈，這才是她沒有勸她離開的原因。

「走吧。」她笑了笑，嘴角帶著苦澀，轉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