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她望去,見他手心多了一灘血,紅色染唇,似乎氣色好多了。
「你…」她擔憂上前,想伸手又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了他,她甚至比司青還要無能為力。
手僵滯於空中。
他無力掃了她的動作一眼,將手心合上,淡淡的嗓音拒人於千里之外:「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氣氛不知不覺變得緊張起來了,話多的風骨這時候很安靜,深深看著他好幾秒後才走,走之前問他討要了個東西:「誒對了,你有沒有什麼令牌什麼的給我一個,這裡的人不認得我,老攔著我,拿個什麼牌給她們瞧瞧代表一下我這個陛下身邊紅人的地位啊。」
瀾月不想管這些瑣事,直接扯了身上的鳳頭紅玉髓佩丟過去,她笑著接了後就麻溜滾了。
屋內又少了一人,瀾月將手慢慢洗淨,喚來少華:「去趟這裡的北斗司分部,讓方翌盯著陳凌她們,有事隨時通報。」
……
風骨出了瀾月那後沒有回自己的地方,而是直接離開府衙,去了一個叫醉生夢死的酒樓,在二樓的包間,她見了一個人。
「我等你很久了,看來你是做出了對的選擇。」那個人坐在屏風後面,隔著紗布隱隱能瞧見她著裝嚴實,白色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這個人就是風氏在外面的手,被風氏稱為斷根人,替風氏執行命令。前幾日這人突然找上她,本以為是自己的表現讓風氏察覺不滿,不曾想竟是另有目的。
對方的條件很誘人,但前幾日她拒絕了,這種以命換命的法子她還不至於這麼沒底線答應。可是今日,她控制不住自己,還是尋回了這裡來。
斷根人似乎能聽到她的心聲,說:「齊心麟的命數在此完成,今日就算不是你,我也會找旁人來做,但看在你和我們一族有緣,我寧願選擇讓你去做,同時給你一個願望交換。」
她將一個瓷瓶放在桌上。
風骨目光落在那東西上,心裡尤其沉重,她知道這裡面是什麼,這個東西或許可以換瀾月一條命。
如果真如她所說,齊心麟命中註定會在這裡終止一生,那麼以這個命中註定拯救另一條命,又有何妨?
這個想法一旦生根,就立即原地發芽,隨著心裡的那點不願承認的私心茁壯成長,最後一點點吞沒整個理智。
她在屏風的另一面站得直至腿僵硬,終於邁開了步子繞過那層障礙,走進了對方設好的圈套。
她拿起瓶子,沉聲問:「這個真的能救他?」
「你現在只能搏一搏了,不是嗎?」那銀白色的面具後面彷彿在得逞得笑。
風骨和一般人一樣,很討厭被拿捏的感覺。她冷冷撇了斷根人一眼,將瓶子握入掌心,「好,信你一次,但願你別辱沒了你們風氏千年名聲。」
她轉身就走。
身後人揹著她說了一句話:「你和你母親一樣,重感情,只可惜是對外族人動情。你母親走上錯誤的道路不得善終,但願你不要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有一次從旁人口中聽到母親的名字,她似乎做了很多事,一直影響到這一代。風骨壓下心裡波瀾,一聲不吭推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