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家是有事才沒來赴約,心情好了?心情好了為什麼不給他吃?丁鈴的小綠豆眼都快瞪出來了:“我最喜歡吃這個,平時哪有銀子去會熙樓?”
“去年林家給錦衣衛上供的銀子人人都分了錢,統領都是一千兩!”林一川鄙視地看著他道,“要名不要臉,還是隻鐵公雞!難怪二十來歲的人了還娶不到媳婦!”
丁鈴理直氣壯地說道:“為了娶媳婦。有錢當然要攢著,不能亂花。”
“我不和你爭。她家出什麼事了?”
丁鈴終於說起了正事:“就是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所以才讓我來找你。錦衣衛在暗中盯著,容易被東廠察覺。你是暗探,又和穆瀾是同窗,這事找你辦比較合適。”
“盯著她家?出什麼事了?”
這是林一川第三次問出了什麼事。見他不問個究竟就不肯去,丁鈴又一次哀嘆:“老子找個下屬真請了尊菩薩喲。林大公子林大少爺,你懂不懂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知道的就別探究竟。”
“我不懂規矩。腰牌還你。”
氣得丁鈴心口疼……是傷口疼。如果他傷好了,用得著找林一川?他只得簡單告訴林一川,穆瀾進國子監想查詢為他爹翻案的證據。
“奇怪吧?杜之仙居然騙了穆瀾。穆瀾的娘居然也騙她?這事太古怪了。皇上不放心,令錦衣衛盯著點。穆公子在皇上心中很重要啊。”
她還是和無涯放燈去了。林一川此時再沒有先前的難過,嘿嘿笑道:“奉旨當穆公子體身保鏢的活,本公子接了。”
穆瀾若趕他,就是不尊聖旨。最好穆瀾煩死皇帝找人盯她,煩得想揍皇帝。他一定上前助拳幫忙。
林一川滿意了:“國子監要考勤,幫我開張病假條唄。”
還使喚上自己了?丁鈴正不滿意林一川的態度,卻見人嗖的跑了。他咬著牙道:“本官幫你弄假條,好歹留點吃食給本官宵夜也好……”
一路馳騁,夜風已將穆瀾徹底吹清醒了。
設定無涯所查為真。那麼父親邱明堂的確是蒙冤被貶官。先帝貶了一個監察御史,保護了杜之仙酒後失言的過失。
如果父親並非自盡。滅口之人有兩個。一個是師父杜之仙。一個是先帝。
她相信老頭兒不會殺父親滅口。只是一次過失,先帝已經原諒了他,用不著填條人命遮掩。而先帝,已經貶了官,就不會再暗中派人殺父親。更用不著連外祖家都燒成白地。
所以,父親蒙冤後想不開,懸樑自盡是合符邏輯的。
那麼,母親為何咬定父親是他殺而非自盡?還提到了國子監御書樓?明知科舉弊案起因的師父杜之仙隱瞞不說,還贊同了母親的推論。配合母親訓練自己扮男人,並向無涯求懇,請他把自己錄進了國子監。
杜之向和母親都只有一個目的,讓她進國子監,讓她觀察御書樓。
不顧她的生死,堅持讓她女扮男裝進國子監,只有一個目的。
穆瀾想起祭酒陳瀚方在御書樓中的古怪,首輔胡牧山盯著陳瀚方的動作。腦中漸漸明晰,浮現出對這件事情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