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啊?這可是林一川的貨!”謝勝一根筋,不服氣地嚷了起來。
丁鈴嘆了口氣。人人得扔啊!他跳下車,朝謝勝勾著手指頭,悄悄在他耳邊嘀咕了起來。
軍衣已經入了戶部庫房,正在陸續送往各處的軍隊。林一川新建的林記展現的能力令譚誠驚歎。
令他更吃驚的是這批夏制軍衣的利潤。
“督公請看。”
擺在譚誠面前的夏布一共有四種。一模一樣的顏色,手摸去的感覺差異很大。譚誠摸了摸布,示意林一川繼續說。
“第一種是最好的細絨棉。第二種是長絨棉。第三種是粗絨棉。第四種是混織的棉布。質感不細絨棉差,價差卻達三成。去年江南有八成織坊開始織這種混紡棉布。正巧接了戶部的單子,屬下令人在江南採買這種布送至京城,製衣散分到戶。所以一萬件夏衣不到半個月做好了。”
話說的簡單,間的過程卻極為繁複。譚誠也沒興趣知道。多了三成銀錢入賬,他當然高興:“你去和戶部結賬吧。下一批軍衣讓戶部先拔銀給你。咱們總不能替朝廷墊銀子。好好做,咱家還等著在你的新林園喝酒賞景。”
“是。”林一川也高興地笑了起來。目光故意瞟向小院的廂房。他不怕讓譚誠知道,他很關心穆瀾,對她好得不得了。
譚誠的院子守衛森嚴。林一川繞著走了無數圈,也沒發現進院子不會驚動守衛的機會。翻牆偷進不可能了。林一川只能藉著送樣布和銀票的機會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你和穆瀾是同窗。以前在揚州還有著不錯的交情。咱家記得,是杜之仙讓你爹多活了兩年。”譚誠很喜歡林一川這種直白的表達。他平靜地告訴林一川:“她的傷好的很快。傷好了,該明正典刑了。這些天珍瓏組織毫無動靜。不想來踢東廠的鐵板,唯一的機會是闖刑場救人。”
穆瀾又不是豬,養肥了該被宰了。林一川心裡暗罵著,臉堆滿了求懇:“屬下想去看看她。不論是衝著以前的交情,還是杜之仙救治家父的恩情。一川都想和她再喝碗斷頭酒。”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去吧。”譚誠答應了。他想了想道:“你告訴她,原本太后的意思是留著她也沒釣出同黨,這兩天送她路。但是皇說他初見穆瀾時是五月端午。擇了七天後的端午行刑。”
皇帝把行刑的時間定在了端午?只有七天時間!林一川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他知道譚誠輕易答應,自己也無法帶著穆瀾闖出小院闖出東廠。或許又是一次試探吧。
他提著小太監送來的酒,走向了一側的廂房。
正院離廂房只隔了四五丈的距離。林一川提著酒罈,腳步有些沉重。心情卻是雀躍的。他很想她。
林一川出去後,譚弈從內堂走了出來,滿臉不甘:“義父,你現在很信任林一川?”
譚誠似乎很喜歡義子話裡的醋勁,微笑道:“林一川從前犟著脖子不低頭,如今沒有林家拖累,坐擁財富卻對咱家屈膝。你覺得他另有所圖是嗎?”
“孩兒不相信他。”譚弈答道。
“咱家也不信。”譚誠悠悠嘆道,“咱家也很好。他來咱家身邊,想幹什麼?他又能做什麼?在看清他的意圖前,讓他先為東廠賺些銀子。”
譚弈明白義父的想法,心仍然不安:“孩兒覺得林一川一定會救穆瀾。”
“除非他想和她一起死在這裡。”譚誠平靜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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