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誠親自帶人赴邊關接回了薛錦煙。舅舅憑著自己是禮部尚書,舌戰群儒,力排眾議,這才封了建朝以來頭一個外姓公主。薛家軍軍心振奮,這才齊力將韃子趕回了草原。
十歲的他只知道用心刻苦地學。放權給東廠,信任舅舅。登基那年朝廷換了很多大臣。譚誠的東廠抄斬了許多世家大族。只要對他稍有異心的,都除去了。
這些事都是師傅胡牧山後來告訴他的。
然而十年之後,不論是譚誠的東廠還是舅舅許德昭似乎都忘記,他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小男孩。十年中,他們手中的權利越來越大,且都捨不得放手了。
許玉堂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應該相信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無涯思忖良久,決定告訴許玉堂。
許玉堂眼睛一亮。
他微笑道著將許德昭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許玉堂。只省去了穆家班與穆瀾之事:“念在你父親只是為了破獲珍瓏,庫銀未失。且許家還出了三十萬兩銀子修了河堤,這件案子就此結了。陳良已死,東廠結案的卷宗上也會把罪名悉數推到他身上。這就是兩種真相。”
輕易調包三十萬兩戶部庫銀。這麼大的事情,父親和譚誠瞞著皇上就辦了。反之推想,父親和譚誠稱得上肆意妄為,打著為皇帝除去隱患的旗號辦事,事實上就根本沒把皇帝放在眼裡。
且這樣的臣子,哪個皇帝能容忍縱容?
把罪名悉數推到一個死去的陳良身上。當廷撞死了的沈郎中白死了。一任知府也因此喪命。他們都是朝廷命官啊。皇上顧念舊情,難道就不會愧對那兩位官員?
今天皇上壓下了這件案子。父親再不放權,仍然在皇帝眼皮底下囂張。皇上再好的性子也會被悉數磨光。天家無父子,更何況許家只是外戚。
許玉堂越想越怕,起身向無涯求懇道:“皇上。我大哥已經娶妻生了兩個兒子。二哥也已成婚生了一女。大哥二哥外放多年。母親思念不己,一直想讓他倆回京。父子三同朝也不妥當。父親操勞一生,也該含飴弄孫,享享兒孫之福。我回家勸他致仕。”許玉堂當機立斷,起身向無涯求懇道。
你父親私調山西府駐軍滅了於家寨,私調京畿守衛營燒燬驛站,私調江南水師刺殺素公公。哪一樁比私自調包戶部庫銀罪名小?
如果許德昭致仕交權,輔佐自己對付譚誠,那麼他就既往不咎。這是對許玉堂最小的傷害,對太后最小的傷害了。但是他肯嗎?想起許德昭今天的態度,無涯心裡嘆息著。
“皇上!”
對上許玉堂求懇的目光,無涯心中一軟,表弟還是忠心於他的。且讓他試試吧。這是許德昭最後的機會。
無涯親手扶了許玉堂起來,笑道:“三郎,朕盼著你從國子監畢業,做朕的左膀右臂。”
“三郎絕不辜負皇上!”許玉堂激動不己,“您等著我的好訊息!”
又送走一個,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風雪肆虐著天際。無涯揉起了眉心,有點倦。
春來吩咐人重新上了熱茶,小聲說道:“幾位大人已經進了宮,在御書房外侯著了。”
無涯重新打起了精神:“擺駕。”
一更哦。寫權謀不如寫言情輕鬆啊,看來我不是政治家的料。我把這話說給樁公聽。他說你就是個政客,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政客的特點就是撒謊不臉紅,說話不算數。你說了多少次要多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