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攏著微卷的長髮,微露笑意。
“是的。足夠了。”若葉成竹在胸——你不是不透露書俊的資訊嗎?
離開萬麗,若葉直奔淮海大學。
熟悉的路,熟悉的建築,人卻不是以前的人了。女生宿舍所在地,變成了一個排球場。伴隨著拍擊聲、吆喝聲、呼喊聲,一群生龍活虎的影子,東奔西竄。
一隻排球從天上飛來,若葉將頭一偏,躲過一劫。
“對不起!對不起!”幾個滿臉熱汗的學生,歉疚地朝若葉喊。“請幫我們撿下球。謝謝!”
上大學時,她可是排球場的活躍份子,曾經加入了排球協會,經常參加校內的各種比賽。
撿起球,將它高高拋起,她騰空一跳,果斷髮力,將球送進球場。
“好球!”
按萬麗提供的線索,若葉順利找到樸泰鎮的住址。但大門緊閉,敲了會門,無人應。鄰居大媽告訴她,好幾天沒見樸教授了。
他到哪去了?跟書俊一起失蹤了?
偏偏這時,以廷媽給她打電話。她流著淚,低聲下氣地請求若葉,希望她去一趟醫院。以廷拒絕治療,不吃不喝,也不吃藥,不跟任何人交流,誰問他,也不答話。
走進病房,見以廷仍躺在床上,更消瘦了。他眼望天花板,臉上沒一點血色,像從死亡戰線上走了一遭的人。若葉對以廷媽說:“阿姨,請你迴避一下。”
聽到若葉的聲音,他略略抬起頭,眼睛露出一道細縫,眼珠在眼窩輕輕轉動。
等他媽一出門,若葉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道:“魏以廷,你就這點出息!這點本事?你還是男人嗎?”
“我不是男人。”他無力地抬抬眼皮。
三下五除二,她一把扯斷輸液線。“想死是吧?”
一股烏黑的血液,從手背冒出,他條件反射地摁住手,愕然望著怒氣衝衝的她。
瞥著他捏住血管的手,她不屑嘲諷道:“要死的人,還摁住它幹嘛?讓它流啊!血流乾了,自然就死了。”邊說,邊掀開被子。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兇相”,嚇愣了。只呆望著她,木偶般地任她擺佈。
“別躺在這裡裝死賣活、連累人。有本事,從這樓上跳下去!大河沒加蓋子,你不知道怎麼跳嗎?”她指著窗外,潑辣地大聲吼道。
在她的罵聲中,他畏縮地站起來,屈腿,扶住牆,像長期臥床的老頭。
“瞧你這德行!還有點人樣沒有?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遭遇幾次打擊,錢太多,找不到人傾訴,找不到人分享,感到孤獨寂寞嘛!這都算什麼事?”
張著失神的眼睛,他用力爭辯道:“你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但是,比起如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我更喜歡那個張揚的魏以廷!”她取下輸液瓶,連同輸液管,一齊扔進垃圾桶裡。
話已說完,她徑自走出門。
“發生了什麼事?值得他如此頹廢?”她心裡嘀咕,埋頭往外走,一邊想著心事,“我心裡夠煩了,還來操心他!我上輩子欠了他的?”
不覺間,她闖進一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