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木屋,木屋共有兩間,一間臥室,一間“客廳”兼廚房、飯廳。
臥室的門虛掩著,只夠一鋪床的空間。“客廳”靠窗的位置,一張小方桌,兼具飯桌和辦公桌的功能。靠近門邊,一張長方桌上,擺著炊具和餐具。
“你這木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呢。你打算做梭羅?隱居在這裡?”以廷不回答她,一屁股坐在牆沿的木凳上。
“是啊,這裡很好。我喜歡。”她淡然一笑,眼裡掠過一絲拒人千里的冷漠。
抬頭看著她,他笑著說:“你讓我為你做的事,我已完成四分之三的使命,特意來向你彙報。還有一件,需要你的參與……”算是回答了她的話。
“不用了,完成三件就夠了。”她從桌上的水壺裡,往一隻玻璃杯裡,倒了一杯菊花茶,遞給他。
接過茶杯,他仰頭一飲而盡,哈了一口氣,“太爽了!這裡茶也這麼好喝。怪不得你要留下。”又將茶杯遞給她。她又倒一杯,遞給他。
“這邊,還有多餘的房子沒有?”他朝外瞧瞧,開玩笑道,“我也搬來,怎樣?”
“切!你這種金絲雀,還是關在籠子裡比較好。千萬別來這種地方。”她嘲諷地看著他,淡淡微笑道。
“金絲雀?搞對沒有?你還大作家!我是男人,不是金絲雀!”說到“男人”,他的臉色略有變動。
瞥他一眼,她重複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呵呵,這個嘛,我自有辦法。”他搔搔頭皮,詭秘笑笑。
“一個土著民族,他們居住在一片荒僻的林子裡,刀耕火種,餐風露宿,過著自足快樂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一群記者來了,用攝像頭將他們的生活記錄了下來。”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喝了一口。“從此,他們原有的寧靜被打破了。一群群打著‘愛的旗號’的人,蜂湧而來,使他們曝光在各種媒體之下。”
盯著她的眼睛,以廷嘻嘻笑道:“我明白了,你在趕我走。知道你還活著,就足夠了。我呆會就走。可以嗎?”
“買下我小說版權的人,是你?”她眼裡飄過一絲迷霧。
“版權?”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無意識地敲開電腦,迷惑不解地問:“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地址的?”
“我從雨舟那裡聽說的。”此時,他也認真思考:連他魏以廷都做不到的事,雨舟怎麼知道的呢?
“雨舟?他怎麼會知道?”她望一眼窗外,夕陽已從地平線上隱去,天空恢復了沉寂。遠處的燈塔上,亮起了銀黃色的燈光。
是啊,雨舟怎麼知道的呢?雨舟當然無從知道。是書俊告訴雨舟的,他告知他,並不是要他去找她——他不願讓人打擾她,只是想讓他們放心。
而以廷逼迫雨舟告知了他。知道她的地址後,他迫不及待,連夜就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