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車的規模,放在一起太扎眼了,也許是分批、分頭撤離的,有時間安排妻弟斬斷牙行的尾巴,說明大機率,也準備了安全的撤離路線……”
這一刻,齊平彷彿斂去了一切多餘的情緒。
就像是,以往的許多次,抵達案發現場時。
他竟用探案的方法,推理分析現狀。
而餘慶等人吃驚的,則是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想到了這麼多。
齊平看向眾人,說道:
“如果有充裕的時間,我可以慢慢分析,但眼下,我們要的是爭分奪秒,所以,我需要大家立刻,分頭聚攏禁軍,向幾座城門方向搜查。
那麼大的車馬,走的不會太快,也不可能不被守城禁軍發現,對方打的只是個時間差,我們還來得及。”
“如果對方已越過城門,就通知京都守備軍,封鎖碼頭、派人沿著官道追溯,徐士升有可能向任何一道城門突圍,所以,我需要你們前往每一處。”
餘慶點頭:“好。”
沉默寡言的黑哥,在面臨具體事務時,總是體現出極強的行動力。
不用齊平開口,他迅速劃分隊伍,眾人各自領命,朝府外趕。
“對了,那你呢?”洪嬌嬌突然問。
齊平說道:
“我回衙門,稟告司首,如果徐士升當真與蠻人勾結,對方身旁,也許有高手,我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所以,你們要小心些,若是不敵,莫要強攔。”
洪嬌嬌愣了下,自信地扛起大刀:“擔心你自己吧。”
說完,風馳電掣,縱馬朝城門奔襲。
轉眼間,一名名錦衣朝四面八方離去。
清冷的院落中,只剩齊平一人。
他亦未耽擱,跨上黃驃馬,扯動韁繩,調轉馬頭,朝鎮撫司衙門進發。
……
夜色更深了,他估摸著,已經快到凌晨。
溼潤的夜風掀起他的衣袍,星星點點的雨滴,打在臉上,因為皇陵案,京都治安嚴密許多。
寬敞的街道兩側,只有迷濛的萬家燈火。
齊平快馬疾馳,耳畔,只有馬蹄噠噠的聲響,忽而,胯下的黃驃馬突然發出不安的嘶鳴。
竟違抗了齊平的命令,停了下來,黑亮的眸,不安地望向長街盡頭,緩緩後退。
作為一匹經受過訓練的,卻從未經歷殺伐洗禮的戰馬,它先於齊平,察覺到了冥冥中的危機。
“怎麼了?”齊平一怔,左手安撫坐騎,心頭警鈴大作,右手按住刀柄,跨在馬上,極目望去。
下一秒,瞳孔驟縮。
只見,在那寂靜無人的黑暗深處,一道身影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