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葉道場講道終末之時。
道院,一座打理粗疏,牆角擺放酒罈的幽靜小院內,正無聊地趴在菜地裡的阿柴突然抬起狗頭。
耳朵支稜起來,一躍而起。
興奮地朝著樓上“汪汪”地叫,尾巴搖成了蒲扇。
“砰!”
一隻酒罈破窗飛出,準確地砸中柴犬的狗頭。
阿柴眼冒金星,四肢蹬地,身體抽搐,口歪眼斜,眼瞅著不活了。
宿醉方醒的魚璇機從視窗探出一隻腳,然後是另外一隻,一躍而下,準確踩在死狗癱成的肉墊上。
“呼。”狠狠吐了口酒氣,身材下作的女道人大眼半眯,咕噥道:
“那死狗哪去了?”
往日不該是猛撲過來嗎?還有點不習慣,算了,不想了……魚璇機素手按壓昏沉的腦門,敲了兩下,才記起什麼:
“對了,典藏講道,不知道那小子來了沒。”
魚璇機心中一動,開開心心朝青葉道場趕去。
……
偌大道場中央。
此刻,除了唸誦道藏的黑袍長老,便只剩下齊平與白理理。
場間無聲,可那無數的目光,卻有如利劍,落在青衫少年身上。
充斥著不可思議。
“這是第幾輪了?他怎麼還能堅持?”
類似的念頭,於眾人心頭升起。
距離最後一波人出局,又過了一陣。
典藏長老聲音不斷提高,此刻,儼如座鐘。
雖已無法親身感受,但料想,也知其於識海中掀起的動靜,必是狂風駭浪。
妖族殿下能堅持,他們不意外,靈狐一族天賦神魂強悍,遠超人類。
可那齊平,據說也只堪堪跨入洗髓,卻也不落下風,便著實匪夷所思了。
“天賦異稟?還是有什麼奇遇?”諸位長老交頭接耳。
唯有魯長老摩挲著下巴,心想,莫非這便是首座青睞此人的緣由?
就在這時候,坐在高臺上,手持拂塵,老學究般的典藏長老微微睜開雙目,詫異地掃了眼僅剩的兩名修士。
口中吟誦聲,再攀高峰。
“嚶。”小小一隻,人類十歲幼童般,頭頂一簇呆毛矚目的白理理嚶嚀一聲,遭受不住,終於醒來。
小口地喘息,緩解神魂悸動。
旋即,她看向身旁少年,有些吃驚。
她可以看到,齊平表情同樣很痛苦從,眉頭擰的很緊,但終究,還在堅持著。
她又看向周遭,發現場外,無數道目光,含著無比複雜的情緒,投了過來。
這讓重度社恐的靈狐公主有些遭受不住。
站起身,扭頭走向了不遠處的狼將軍。
而人群的議論聲,又大了一些,妖族的殿下竟然輸了……
是的,在這場比較中,本該力壓人族的靈狐,竟就此退場,而真正支撐到最後的,並非道院弟子,而是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