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了。
怪不得,那少年錦衣竟於佛法一道,或者說修行一道有如此見解,口中佛偈之精妙,令他都為之肅然起敬。
他便奇怪,這般思想,如何能是一個區區洗髓修士說出,如今看來,一切都清晰明瞭了。
那少年,並非什麼官差,而是道門首座弟子,而對方此來,說是查案,恐怕真正目的是威懾,或者說,是代替道門,給禪宗一個下馬威!
那幾句偈語,也許便是道門首座授意。
“好一個道門,竟欲壞我禪心!”空寂惱怒。
老僧智善愣了下,心說以“坐禪功”聞名,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師叔,為何這般。
“師叔……”
空寂察覺失態,暗暗自省,揮手道:“去吧。”
智善雖不解,但只好起身出門,待入了庭院,便見蠢徒弟興奮地小跑過來:
“師父,我問了廟裡的師兄,方才發生了一樁大事。”
接著,他將齊平也空寂論禪的事說了一遍,只聽的老僧心驚肉跳,突然明白了什麼,雙手合十,後怕道:
“道門之心可誅!”
年輕僧人:??
這與道門有啥關係。
……
……
皇宮,御花園內。
這裡種著一排銀杏樹,到了秋日,葉片呈現金黃色,淅淅瀝瀝落下,便成了一道靚麗的景觀。
花園各處,一條條青石路縱橫交錯,宮娥與太監分散恭敬地站在各處,目光不時投向了院中漫步的皇帝與皇后。
是的,今日陛下得了閒,午後在皇后宮裡用的膳,之後,便攜手散起步來。
遠遠的,還能聽到雍容華貴,裹著馬甲,環佩叮噹的皇后笑著說著什麼。
不少宮女露出豔羨的神情,幻想能得陛下臨幸,誕下一子,逆天改命。
可再想到皇室血脈稀薄,嬪妃如此多,也只有一個皇子,便又沒什麼信心了。
“……陛下尋得那講讀當真厲害,皇兒竟也是念念不忘的。”
林間,天姿國色的皇后感慨著。
兩人雖是夫妻,但共同話題著實也不多,說來說去,還是落在了太子身上。
關於昨日東宮裡的事,皇后亦有所耳聞
身材修長,風儀翩翩的皇帝微笑:“太師也說他不錯。”
只是雖說著話,卻多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后美眸瞥了他一眼,抿著紅唇,忽而問道:
“陛下愁著什麼?莫非,是那南方使團?”
雖在深宮,但皇后的訊息還是很靈通的,何況是這等大事,在她想來,如今京裡最大的事兒,就是這個了。
“是啊,”皇帝嘆息一聲,踩著銀杏樹葉,緩緩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