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搖頭:
“棋聖來京都的時候,程積薪還只是個娃娃,當年即便他的另有其人,你應該也認識,乃是書院大先生,真正的棋道第一人。”
大先生?齊平驚訝。
不過卻想著,要說下棋,這個帝國裡,誰能比得上鏡湖危樓上的那個?
……
驛館。
一間屋舍中。
穿儒生長袍,頭髮雪白的範天星盤膝在地,面前是一張棋盤,上面卻沒有半個子。
他專注地凝視著空氣,眼瞳中,卻彷彿有無數棋子如瀑布落下。
這是他十數年如一日的功課,風雨無阻。
忽然,屋門被拉開,一道身影打破了安靜。
範天星被驚醒,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盯著門口遮住陽光的古樸袍服:
“我說過,不許打擾我。”
唐不苦平靜道:“你今天太沖動了,不該去棋院。”
範天星揚眉:“你在教我做事?”
唐不苦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涼國人對你不瞭解,不清楚你的棋路風格、特點,這是巨大的優勢,而你今日過去,卻暴露了這點。”
範天星神情桀驁:“我故意的。”
唐不苦怔了下,有些不解,有些憤怒:“為什麼?”
範天星淡淡道:“我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贏,而不是藉助這些無聊的小心思。”
唐不苦沉聲道:“你知不知道,問道會的勝負將影響我們後續與涼國的談判?”
範天星嗤笑一聲:“與我何干。”
“你……”
“滾。”範天星說,扭頭重新看向棋盤。
唐不苦指著他,顫抖地說不出話,片刻後,拂袖而去。
……
黃昏。
一輛馬車從國子監離開,迎著夕陽前行。
車輪碾過地面,內城寬闊的青石路面於陽光下泛著金色。
車廂內,程積薪雙眸緊閉,在腦海中一遍遍復現那一局棋,越想越是讚歎,心中不由湧起危機感。
刨除那幾位超出凡人領域的大修士,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
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