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夜晚星空,心想,他如星辰,自己如塵埃。
心頭愈發落寞。
“小園?”忽而,腳步聲走近,她抬起頭,看見竟是齊姝:“呀,齊小姐。”
齊姝細細的眉尖顰起:“叫我名字就行,小姐什麼的,好彆扭。”
說著,她坐在了旁邊的臺階上。
向小園搖頭,有些自卑地說:
“您是東家妹子,按照規矩,應該喚作小姐的,阿爹叮囑過我,我們小地方人不能失了禮數。”
齊姝愣了下,忽然拉起她的手:“你咋了,感覺今晚有些不對勁。”
關係一下疏遠了似的。
向小園搖頭,沒吭聲,齊姝彷彿懂了什麼,眸中流露出同情:
“莫非是京都住不慣?那沒關係的,適應一陣子就好了。”
她覺得,肯定是向小園不適應京都生活,因為她自己也有過類似的情緒。
“我當初和我哥從河宴來這裡,開始也住的特別不習慣,尤其那時候還很窮,連住處都沒,還是借住在範貳鋪子裡,京都東西都好貴,街上的女子穿的衣裳,用的胭脂也好看。
那時候,我感覺他們都是飄在天上的人,跟我很不一樣,周圍一個人也不認識,
白天大哥去衙門,範貳去跑生意,我就孤零零坐在屋子裡發呆,晚上做夢就想著回去,還偷偷哭了好幾次,但也回不去了,”
齊姝碎碎念著。
聲音輕柔,混雜著蟲鳴,有種讓人心安的力量,說著嘴角又翹起:
“不過後來一切都好啦,鋪子開始掙錢,買了房子,街上那些貴的嚇人的東西,也都買得起了,還認識了青兒和太傅。
我聽說你家在雍州還有個莊子呢,那也是有錢人了,當初我和大哥啥也沒有,所以,真的沒關係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向小園愣愣地聽著,她是第一次知道這些:
“你們……也是外地來的?河宴?是大河府那個縣城嗎?不是京都人?”
齊姝笑了:
“當然不是。其實大半年前,我們才來京都的呢,再以前的時候,我哥在河宴縣衙當做胥吏。所以,我真的不是啥小姐啊。”
向小園咬著嘴唇,突然覺得原本不可逾越的天塹消失了,重新振奮起來:
“能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好啊。”
……
皇宮,御書房。
“啪。”燈火通明的房間內,皇帝將那一封密信拍在桌案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杜元春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這訊息……有多少可信度?”皇帝凝視他,問道。
杜元春猶豫了下,說道:“失蹤的金牌密諜以往傳回的情報無一錯漏。”
皇帝沉默,片刻後,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了。”
“那陛下……”
“查。”皇帝聲音冷漠:
“三百年了,該給的,我皇室已是仁至義盡,若只求榮華富貴,還能容他,若當真參與此事,哼,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杜元春垂首,轉身離開。
等人走了,皇帝孤獨地坐在金絲楠木大椅中,望向了太廟方向:
“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