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男人?”他嘲弄般笑了聲,“堂堂醫門傳人,教內有那麼多人不選,跑到這山溝裡,找了個男人,當真可笑。”
蓮蓉沉默不語,她已萬念俱灰,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倒是個小白臉,沒想到好這一口。”另一人抱著肩膀,冷笑。
另外兩人沒有開口,而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們發現,那屋簷下,燈火前,靜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沒有半點驚慌。
這不是普通人應有的表現。
是武夫?
他們看了眼桌上那隻沉甸甸,擦得很是明亮,倒映著燈火的匕首,心中有些提防。
可莫要說凡人武夫,即便同樣是引氣修士,四對一,又有什麼懸念?
迎著灰袍人的挖苦與嘲笑,齊平審視著四人,開口道:
“是你們傷了她?”
“是又如何,小子,你想出頭?”為首一人獰笑,左手在身後做了個手勢。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地腳尖踏地,整個人如炮彈般衝出,手中鋼刀,朝齊平斬落。
作為不老林精銳,他們或者並不聰明,但起碼在搏殺一道,不會犯下基礎的錯誤,比如輕敵。
即便對面這人,並沒有任何威脅他們的可能,但謹慎總是必要的。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谷撫
至於方才看似嘲弄的話語,也只是用來觀察周遭,以及試探。
而這時候,他選擇了出手。
“小心——”房間內,蓉姑娘精神一震,藏在棉被下的手,突然探出,打出一枚銀針,卻被另一人一刀撞開,繼而朝她走來。
蓮蓉嘆息一聲,撇開頭去,不忍去看。
她已能想到,“向園”身死的一幕。
然而,慘叫聲並未如約響起,耳畔傳來的,是一聲沉悶的響聲。
那不是鋼刀斬斷骨骼的脆響。
而是拳拳到肉的悶聲。
蓮蓉豁然扭頭,旋即愕然地瞪大了眼眸。
只見,為首的灰袍武師仍舊保持著飛身刀劈的動作,只是那柄鋼刀,靜靜懸在了半空,彷彿凝固,無論如何都無法落下。
他難以置信地低著頭,看到胸口貼著一隻拳頭。
那是齊平的拳頭,就在這個剎那,平靜坐在椅中的年輕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打出了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拳。
“嘭。”
沉悶的響聲裡,武師並未倒飛出去,而是彷彿被吸住了,而在拳頭對面,他寬厚的後背上,驀然浮現出一個外凸的拳印!
沉靜了兩秒,灰袍武師的才宛若被一截火車頭迎面集中,在一股難以言喻的強大力量下,如投石機般,朝天空倒飛出去。
“嗬嗬……”
來不及慘叫,喉嚨裡只發出模糊的吼,然後,這名引氣修士,胸口“砰”地炸碎,胸腔被打穿,心臟爆裂,眼眶中的神光瞬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