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淡笑道:“的確。我不喜歡將希望寄託在偶然上,所以,我更想拿他來釣魚。”
禾笙認真指出:
“書院乃是帝國最安全的所在之一,你若要釣魚,便不該將他留在書院。這樣,即便有人要來滅口,也會打消心思。”
齊平點頭:
“有道理,可我若將他帶出去,意圖未免太過明顯,況且……追查案子很重要,但也不意味著,可以隨意犧牲掉一位拼死回來的功臣。”
禾笙停下腳步,靜靜看了他幾秒,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學子。
齊平安靜對視。
清風捲過花田,香氣襲人,良久,禾笙收回目光,說道:
“你就那般確認,官船一事,存在內鬼?”
齊平攤手,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這一刻,若是有人在旁邊,定會覺得匪夷所思,聽不懂兩人間的對話。
而在遠處,書院內,那些偶爾路過的人們只是驚訝於,性格冷淡的三先生,竟會主動邀學子同行。
這當真是比貓鎮守甘心被擼還匪夷所思的事。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名留守的“校工”急匆匆奔來,聲音激動:
“馮步安醒了!”
齊平與禾笙同時扭頭,神情驚訝。
……
馮步安醒了。
不得不說,這著實出乎了齊平的預料,雖說,理論上,他這幾日隨時都可能甦醒,但原本的確未曾抱有期待。
當兩人走入客舍,看到這位禁軍軍官,船隊把總虛弱地靠在床上,身體分明無礙,精神卻萎靡不振。
昏昏欲睡的樣子。
見兩人進來,他有些緊張,等看到禾笙身上的袍服,以及標誌性的眼鏡,才鬆緩下來,試圖起身:
“學生見過先生……”
禾笙淡漠的表情:“恩。”
齊平瞥瞥她,突然生出個奇怪念頭,這馮步安的年紀,都這般恭敬,禾笙到底有多少歲?
厲害的修行者應該駐顏有術吧……還有道院的魚長老也是……我特麼都在想些什麼……齊平壓下雜念,眼神凌厲:
“馮師兄。”
對方出身書院,叫一聲師兄沒錯。
馮步安愣了下,並不認識齊平,等他自我介紹完,才恍然大悟:
“是你……我聽過你……”
齊平說道:“先不說這個,馮師兄,我眼下奉命辦理官船案子,你可還記得那一夜發生了什麼?”
他發現馮步安精神狀態不穩,忙抓緊時間詢問。
馮步安聞言,虛弱的臉上,勇氣一陣血色,他一把抓住齊平的手,急聲道:
“吳合!吳合是內奸!他勾結了不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