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謝長鈺一臉堅決，靈波垂頭喪氣地應了聲是，剛想退下。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折回頭來，道：“小姐，夫人說你身邊的伺候的人太少了，要給你選幾個丫鬟，婆子一會兒就該到了。”

謝長鈺想了想，也是。以前，母親為了節省相府的開支，把自己與她身邊的丫鬟都由原來的十二個削減成了六個。就算外面的其他世家夫人嘲笑母親沒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派頭，母親也是一笑置之。

現在，母親該是相通了，便不再委屈自己了。

而且，自己身邊確實應該多培養幾個自己可以用得放心的丫鬟。這一世，她是來複仇的，面對的不止是深宅裡面的丫頭小姐，可能還有皇子公主甚至更加強大的對手。自己的一言一行一步都要謹慎，當然，作為自己的貼身丫鬟，那也必須要鎮得住場面。

“小姐，夫人總算是為自己考慮了一回了。”靈波一邊服侍謝長鈺起身，一邊說道。還利落地將謝長鈺微微坐皺的裙襬整理好直到全完看不出來痕跡。

謝長鈺淺笑：“母親這回是想通了，心裡面沒有了負擔，所以才會這樣開始為自己打算， 這是好事！”

仔細想了想，靈波便明白了小姐話裡的意思。

說實話，她心裡對丞相大人一點好感都無。小姐夫人這麼好的人，他都不愛，偏偏愛那些作惡多端滿肚子陰謀詭計的。

丹青閣裡，孫品榮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床頭。從昨天相爺一怒之下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丹青閣，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傳來過。

謝長歌舀了一勺藥，放在孫品榮的嘴邊。看著藥汁順著孫品榮的嘴角留下，柳眉微蹙道：“娘，你這樣不吃不喝又能怎麼？父親他生氣了，你這樣糟蹋自己他也不會過來看你的！”

孫品榮深吸一口氣，有些茫然道：“我還懷著丞相府的小公子，你父親怎麼會不來看我？”若是她真生下了男丁，不止相爺不會生自己的氣，就連老夫人也會對她另眼相待。她以後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給人當一介外室了，還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京城上流圈子的宴會中。

看著還是冥頑不靈的孫品榮，謝長歌有些生氣。“娘，弟弟已經死了！”

孫品榮大叫一聲，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大吼一聲：“你胡說，你怎麼能詛咒你弟弟死了呢？”

謝長歌撇過臉，心底有些絕望。到底什麼時候，娘才會認清這個事實！

她已經受夠了，弟弟已經沒了。以後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爭取，若是娘這個樣子……

謝長歌無法想象，若是娘真的一直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出來。

像是發現了謝長歌的抵抗，孫品榮慢慢過來拉住謝長歌端著藥碗的手，語氣低了很多，“歌兒，你看著罷，等你弟弟出生了，你跟娘在這丞相府一定會揚眉吐氣的。”

“你……”謝長歌有些生氣，娘心中只有那死去的弟弟，什麼時候才會為她考慮？冷冷地看了一眼孫品榮，謝長歌抽回自己的手，將藥碗放在床頭，“娘你好好養好身子吧！女兒的事情以後就不用娘你操心了。”

等謝長歌走後，孫品榮虛脫地靠在了床頭，面色沉痛地說對自己身邊的柳嬤嬤道：“歌兒怎麼會這樣說她的弟弟呢？若是等她弟弟出來了，她不也是跟著水漲船高嗎？她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柳嬤嬤看著還在自言自語簌簌叨叨的夫人，一臉不忍。心底微微一嘆。夫人這是魔怔了啊！不知道怎麼才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