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治長官與地方豪強大族關係緊密,幾乎人盡皆知的常態,這種畸形的結合到了東漢後期,使得豪強成了地方的基礎實力單位,好比領主制下的莊園,他們既掌控生產資料,還掌控著人口。
進而控制糧草,軍備,兵源,所謂割據一方的群雄,通常都是一系列豪強大族推舉出來的人。
冀州兜了一圈,回過頭才發現,原來袁氏並非自己的勁敵,悶聲發財的安平王基,才是劉擎的最大對手。
難怪數月前見他,他對袁紹以及自己表現都很冷淡,原本是有本錢和背景的。
三公啊,好大的背景。
“季珪,安平崔氏,與你清河崔氏,可有瓜葛?”劉擎問道。
崔琰拘謹的起身回禮,然後答道:“主公,確有瓜葛。”
“說說看。”劉擎八卦道。
“清河崔氏祖上,是崔伯基,而安平崔氏祖上,是崔仲牟,這兩位是兄弟,乃是先漢東萊侯之子,不過,安平崔氏通常稱為博陵崔氏。”崔琰介紹完,還糾正了一下。
“那如今兩家關係如何?”
崔琰搖頭,無奈道:“清河崔氏家道中落,日益清貧,而博陵崔氏則蒸蒸日上,崔烈祖父,乃是當世文士,且是大將軍竇憲之主簿,兩家不相往來,已隔數代。”
思路客
人情長短,這種事劉擎不願多談,不過,他突然想起一句話,於是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季珪,你追隨本王,本王便讓清河崔氏榮光再起,你可信本王?”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
崔琰品嚼著這句話,崔琰好似想到了什麼,清河崔氏居東武城,位於清河東岸,而博陵縣,則在清河西很遠的地方。
渤海王之意,應該是清河崔氏再度起勢,超過博陵崔氏。
想到此處,崔琰立即回道:“卑職確信!”
起手便是河間國相,憑什麼不信?
“你無需如此多的繁文縟節!”劉擎再度提醒道。
崔琰回坐後,劉擎便將目光投到了郭嘉身上,目標既已定下,如何取地,便看郭嘉策略了。
郭嘉將觴中清酒一飲而盡,撩撥一下發絮,道:“主公,取安平郡,我要想主公舉薦一人。”
“哦?奉孝還有人舉薦?”
“魏郡長史審配,此人不僅多有謀略,更重要的是,剛烈正直,對王基此僚之舉,審正南必定義憤填膺,怒不可遏,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再命趙雲征戰,安平可定!”郭嘉笑道。
審配劉擎倒是有印象,歷史上稱河北義士,坐守孤城,面北而死。
他是雖厲溫一同投效的,只是劉擎一直輾轉各地,還未來得及正式會面兩人。
這一次,倒是個機會。
“既如此,告訴審配,他若能平定安平,安平郡守之位,非他莫屬!”劉擎十分慷慨道。
雖然不知審配具體屬性與特性,但想來能力不會差,否則也不會成為袁紹心腹。
“如此,我便先在信中恭賀一番。”郭嘉笑道。
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劉擎忽然有些腦脹,因為他又想到了常山,想到了雁門,似乎許久未去,心中總有不安。
離開已經三個月,也是時候該回元氏一趟了,劉擎突然瞥了眼荀採,只見她端坐在位,端莊得體,倒不似私下見面的活潑樣子,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上得了廳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