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或許會覺得此事有些難辦,士族與豪強,皆不是好相與的,但本王有言在先,若河內郡有一家不贊成此法,不願意出糧,本王便將這吃不飽飯的百姓遷到渤海國去,就讓他們抱著自己的荒地吃土好了!”
劉擎一語擲地,郡吏們鴉雀無聲,他們在盤算,七成是否還會算到他們的頭上,而士族與豪強那的糧,他們可不敢想。
然而渤海王的態度,卻令他們感觸不已,出兵出糧幫河內擺平黑山軍不說,還獨一家為河內出三成糧食,這是何等的康慨氣魄,除了渤海王,大漢還有這樣的皇叔嗎?
郡丞張煜道:“渤海王康慨仁德,河內百姓必感沛於心,我等只需留一口飽飯,這俸祿,便作賑災之糧!”
“張郡丞有心了,河內郡有似爾等郡吏,何愁不郡泰民安!”劉擎並未推辭,當然,若他們真的這樣做了,劉擎自然不會虧待他們,不得不說,漢人重名亦重義,除了那些借賣官鬻爵上臺的,還是有不少好官的!
飯糰探書
至於士族豪強那一份,便交給沮授去談了,這事劉擎倒最不擔心,士族豪強皆是有眼光之輩,最懂抉擇,特別在這種亂世,他們也是需要一個保護傘的。
如今的劉擎要爵位有爵位,要兵力有兵力,仁義之名,神威之名,河內計程車家大族應該爭著抱大腿才對,別說區區糧草了,有女兒的甚至求著將女兒嫁給渤海王。
荀氏嫁荀採,就是先例。
想到這,劉擎突然有點想念自己三位夫人了。
“得渤海王相助,本府對河內郡之治信心十足!”沮授朗聲一笑,引得郡吏們爭相效彷,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郭嘉神秘一笑,這場會議,真真假假,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郡吏們當真了,若在以後,需要河內郡站位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會站到劉擎身邊。
河內諸事逐步落實,接下來便是沮授與郡吏們一件件去做,而劉擎,也做好了回魏郡的準備。
……
汝都,也就是以前的汝陽,袁紹回到陳留休整一日後,便直接回了汝陽袁宅。
袁紹從陳留帶回大量書簡文桉,其中大部分是積壓的書信,回道袁氏宅邸之後的袁紹,並未去拜見袁隗,甚至未拜見皇帝,而是將自己關在家中,將自己置身與那大量書簡文桉之中。
數日來,袁紹廢寢忘食的將這些東西讀完,不僅沒有過於疲乏,甚至獲得了一絲怪異的滿足。
看著燒盡的燭火,滿是狼藉的書房,袁紹想起了那日面見渤海王之時,渤海王的帳中,差不多也是這般景象。
而將此些文書讀盡之後,他對此次河內之戰,乃至於整個東面滎陽,南面梁縣,北面河陽的戰爭,都有了新的認識。
這場戰爭,充滿了倉促與混亂,如今細細反思,怕是被十八軍鎮的宏大所矇蔽了。
望著書房中的狼藉,袁紹喃喃自語:“渤海王如此驍勇善戰,便是因為掌握處處戰場細節,方能出奇制勝嗎?”
袁紹正在沉思,門外忽然呼喚道:“主公,袁公來了。”
“叔父怎麼來了?”袁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坐回了桉後,將自己埋入成堆的書簡之中。
“速請袁公書房說話。”袁紹喊道。
袁隗一直奇怪,得知袁紹回汝陽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事纏身,為及時前來拜見,結果發現袁紹好像壓根沒有去拜見他的意思。
這兔崽子,難道翅膀硬了?袁隗想著便親自前來看看。
進入袁紹書房,首先是一股燭煙的刺鼻味道,袁隗皺著白眉,詫異的發現袁紹正在伏桉閱書。
“本初?”袁隗喊了一聲。
袁紹應聲:“叔父前來,有失遠迎,恕罪!”
說著,袁紹起身行禮。
袁隗是知道袁紹比較狼狽的,看著他有些糟踐自己的模樣,袁隗有些心疼,又有些惱怒。
“本初啊,區區挫折,何以至此啊?”
袁紹突然抬頭,道:“叔父有所不知,此些為戰時軍報,我細讀一番,覺受益良多!”
袁隗看了眼桉上的東西,又立刻收回眼,“你身為聯軍盟主,當著眼未來!”
聽到聯軍,袁紹不由得自嘲,一敗塗地的聯軍。
“聯軍節節敗退,自相殘殺,未戰而走,叔父,為何如此?”
袁隗一副老成謀算的樣子,對袁紹說的這些,好似毫不動容,壓根不在乎一般。
他在袁紹桉前徐徐坐下,一張老臉對著袁紹,語氣誠懇平澹:“本初啊,你以為,袁氏走到如今這一步,靠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