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高大雄渾,如同一同沉睡的史前雄獅,趴伏在浩渺的平原之上。
那古樸的城牆上佈滿著刀劈斧砍的痕跡,即便過去了無盡歲月,人們彷彿依舊能夠從那些‘創口’中感受到那恐怖的‘勢’,代表著這座城市所經歷過的那無數場或大或小的戰鬥。
廣闊的平原上忽的颳起一陣風,霎時間整座城市在人們的眼中看來頓時發生了變化,一股源自歲月的滄桑氣息撲面而來,令許多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們感觸頗多。
再回首,那黑黝黝的城牆在這一刻彷彿重新煥發出光彩,那空無一人的死寂城市之中響起了繁華的喧囂之聲,普通人們在街上叫賣著貨物,強大的修士們盤坐於虛空之上,互相論道切磋,雲層之上更有無上大能為小輩們講解經文,指點修行,這是一幅鼎盛的畫面,然而終究已經逝去。
眼前映現在眾人眼前的不過是往日繁華盛景的投影罷了,轉瞬即逝,然而對於隔著時光長河目睹古時的人們來說,這又不失為是一場奇異的旅行,讓他們對自身的道有了更為長足的認知。
“這是聖城的意志復甦了嗎,隔著時光傳道。”英才府的老聖人呢喃自語。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敢在暗中偷襲我族,想找死嗎?”一個身著萬獸袍的中年男子厲聲斥道,就在先前那一刻,他們族中的直系後輩忽然一動不動,再醒轉已經是臉色蒼白,精神萎靡。所幸沒有傷到修道本源,只是一些‘外傷’。
“聖城有靈,對於當初的落井下石、暗中偷襲者,這也只是略施小戒罷了。”英才府的另一位老聖人沉聲道。
聖人開了庫,即便那個中年男子是西陵界古世家地位尊崇的大人物,卻也不敢再做聲,轉頭望向一旁他們西陵界的聖人老祖。
西陵的老聖人只是彈指間揮出幾道聖華,沒入那幾名年輕後輩體內,緩和他們所受到的衝擊,其餘的沒有多做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宏偉的聖城外,來自中州各大旁觀勢力的人馬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然而作為正主的三國一寺與萬妖獸族卻是遲遲不顯,令的一部分勢力頓時心生不滿。
‘唰唰唰……’
忽然就在這時,三十六道氣勢磅礴的光柱從天而降,隱約間形成了一個三十六天罡北斗陣法,那無形中瀰漫而出的氣勢便是令的國主境界的強者生出窒息的感覺嗎,更不用說是國主境界以下的人們。
平原上,在那三十六道聖光之柱落下之時,以各大中州隱世不出的老牌聖人為中心,一片片光幕被撐起,將那些無法抗住聖威的人們籠罩在內。
他們是來自於萬妖獸族各部族的無上妖聖,整整三十六人,不加收斂的到場,氣勢驚天。原本久居中州的各大勢力子弟提到萬妖獸族還有所不屑,認為這片大陸始終是他們人族為主宰,萬妖獸族就算發展的再快又能如何?
然而現在三十六妖聖的登場令的原先抱有這種想法的人頓時從頭涼到腳,知道了他們大錯特錯。若是一直固步自封,抱著這種我為第一的想法,屆時大難當頭必無可抵抗。
這三十六名妖聖,再加上戰死在吳笛手中的四大妖聖,便是已經有四十名,比之到場的人族聖人加起來還要多。
誠然,人族也還有很多的無上存在沒有到場,隱居在中州的深山老林之中,但是誰能說這三十六妖聖就是萬妖獸族的全部巔峰戰力?最起碼,那些幾萬年前甚至是幾十萬年前在大陸掀起無邊風浪的無上存在便不再此列。
好半晌,那三十六道強光才逐漸收斂,一個又一個氣勢沉凝,如淵海一般深沉的無上存在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在他們的身周,有著迷霧一般的聖光籠罩,使得人們只能看清楚個大概。
他們有的渾身綻放無量金光,散發著太陽般的光輝與熱度;有的英姿勃發,一頭璀璨的黃金長髮隨風飄散;還有人氣質妖異非常,光是看上一眼便彷彿自身的魂魄都是不穩,要離體而出,投入那黑洞之中。
此外,還有一些妖聖並沒有化作人形,依舊以本體的形態顯現,如此便顯得愈發的震撼人心。
人們看到在遠方的地平線上,一隻巨大的白胖蟲子在大地上蠕動,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可愛的蠶寶寶,令一些少女不由升起想要將之捧在手心中把玩的想法。
然而在那隻‘可愛’的白胖蠶移動之時,空間無法承受其重,被碾壓的破碎,無可復原,他就像是蠕動在虛空之中,釋放著聖級的恐怖波動。
他名天蠶,也是天蠶一族的妖聖老祖。
蠶蟲化蛹,破繭成蝶,繼而新生。
然而該族的天蠶化蛹破繭而出之後依然是天蠶,保持著蠶蟲的形態,相傳唯有處在大聖絕巔的天蠶,在最後的終極一躍中化蛹之後,才會破繭新生,屆時新生的他才不會再是蠶蟲,生命層次迅猛提升,可進化成為傳說中的裂天蝶,振翅裂天。
與天蠶妖聖並行的還有一隻揹負著巨殼的存在,不是玄龜一族,而是一隻蝸牛,來自神速蝸牛一脈,在他緩慢爬過的路徑上,出現一條漆黑的彷彿被烈焰燒灼過的通道,殘留著妖聖級別的力量,即便過去數年也不會消散。
三十六妖聖靜靜的矗立在聖城前,而緊隨在他們之後的是無窮無盡的妖獸大軍,沒有一個是弱者,實力最低的也有帝者級的修為,其中,君主數量更是以千計數,讓的中州各大勢力的人們進一步認識到如今萬妖獸族的可怕。
也就在萬妖獸族的妖聖到位之後不久,聖城的東方,四道從不同方向趕來的‘洪流’在聖城的正門前匯合在一起,由遠及近而來。
在那一隊隊鋼鐵洪流的最前方的數人,與強勢顯聖而來的萬妖獸族相比之下逼格一下子便下降了。
一個身著油光發亮皮圍裙的屠夫、打扮如同村婦卻生的妖嬈的酒娘、捲起一條褲腿,彷彿剛剛插完秧,匆匆趕來的北原農民以及他身旁那個身上還揹著一捆柴火的南山國的砍柴樵夫,此外還有一個啃著大雞腿,吃的滿嘴流油的光頭和尚。
不見吳笛,因為吳笛也感覺有些嫌棄,所以找藉口混到了後方的大軍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