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一眼，是方誌遠。

為了讓兩人的情緒能夠儘快放鬆下來，因此這間休息室沒有配備任何看守人員。

稍微猶豫，黃明豪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方總，什麼事？”

直到這個時候他依然沒有懷疑過方誌遠，畢竟這位方總，當初雖然說見證了小婷的跳樓，但從頭到尾確實都舉止得體。

而且這些年還幫過自己許多，對於他來說，甚至算得上是一位貴人。

“明豪啊，在哪呢？”

方誌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依舊與往常一樣溫和得體。

但黃明豪做夢都不會想到，此刻的方誌遠正站在無數棺材之中，看著那些棺材晃動，看著黑色的血液從棺材裡不斷流淌出來，甚至浸染了自己的鞋面，嘴角扯起顯出病態的笑容。

“我...我在家呢。”

黃明豪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將這些事情說出去。

“這麼晚了，方總有事嗎？”

方誌遠說道。

“我這兒正好來了一個大老闆，就在酒吧呢，而且看樣子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你跟他談生意，絕對會順利無比。”

“你不是一直為了那個單子煩惱嗎？我跟你講，這次絕對是個好機會。”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大半夜的叫人出去談單子，確實顯得有些怪異，但黃明豪卻也沒有多想，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二話不說直接就過去了。

但是今天晚上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以至於他壓根就不敢出這棟大廈，畢竟錢是賺不完的，而命卻只有一條。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敢去面對那隻女鬼。

葉小婷的死，嚴格來說他不必擔負太大的責任，但黃明豪就是心懷愧疚，愧疚了整整十年，所以才會整天醉生夢死，想要麻痺自己忘卻掉以前的那些記憶。

但不知道為何，他越是想要忘記，那些記憶卻在腦海之中越發的清晰起來。

所以看到葉小婷的鬼魂，除了恐懼之外，更有一層愧疚在其中。

“方總，多謝您的好意。”

黃明豪勉強笑了笑。

“不過我這邊有點事情，可能最近幾天都沒辦法過去了，單子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多謝您照顧！”

聽著那邊黃明豪的拒絕，方誌遠卻沒有太多意外，直接換了個口吻。

“這些事情看你自己了，反正又不是我賺錢，不過你是不是有東西落在酒吧了？”

“好像是一枚飾品，看著挺精緻的，我讓人幫你存在吧檯了，你最好過去取一下。”

城隍飾品！

聽著方誌遠的話，黃明豪心中一突。

果然自己的城隍飾品，就落在了酒吧裡！如果有那枚飾品在身，他也不至於會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