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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裡也不時有熟人跟那位中年捕頭模樣的人打招呼,顯然這位官差在本地的威望不小。
那王班頭打眼敲了一下,皺眉道:
“這怎麼回事?劉三兒是不是你又搞啥子把戲坑了人?”
作為分管這片介面的捕頭,王班頭對這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瞭如指掌,對劉三兒這種街頭混子更是熟悉,知道對方殺人放火不敢,但坑蒙拐騙的把戲玩兒的很溜。
這些年也沒少處理這些問題,所以一上來就先喝問劉三兒。
劉三兒則委屈之極,想要說話卻被一腳踢了回去,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幾個差人。
王班頭待要呵斥這道士問話,但馬上就有幾個好事者七嘴八舌的將事情經過給這位捕頭描述了一遍。
聽完事情經過,這王班頭眉頭皺的更深了。
“小道長,你說劉三兒在炒飯裡下了毒,可有什麼證據。”
事實上作為官差,他確實不需要對兩個道人卑躬屈膝,不過在衙門裡做了這麼些年,跟底層打交道多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行走江湖的規矩,江湖中最忌諱的就是三類人。
第一種就是出家人,包括道士、和尚還有一些巫婆神漢之流,這種人往往都是身懷一些神秘詭異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第二種就是乞丐,這些人往往串聯一片以乞丐的身份作為遮掩,不但訊息靈通,而且也出手狠辣,歷來那些拐賣人口、採生割折等等傷天害理的惡事多數都是這些乞丐做的。
第三種就是女子和小孩,女子和小孩子本來就體弱,能夠行走江湖必然會身懷秘技或者特殊的本事。
所以這些人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尤其這兩個小道士穿的都很光鮮,可能出身不低,要是得罪了人家長輩找上門來也是麻煩。雖然因為金人權貴更喜歡禮佛而打壓道教,讓這些年道門式微,但爛船也有三斤釘,何況作為自古以來的中土正宗教門,這些道士也不是好惹的。
更不要說這裡面還涉及到了洋人,就更要好好處理才是。
他看著小道士身後幾步站著的兩個洋婆子不由心道一聲晦氣。朝廷畏洋如虎,作為下面的官府中人最不想要的就是跟洋人打交道了。
所以王班頭對這倆小道士也多了三分和氣。
高景飛聞言拱手見了見禮,笑道:
“有沒有毒,去抱一隻雞過來就立見分曉。”
正好這條街上別的不缺,待宰的雞鴨倒是有很多,那王班頭也不仗勢欺人,直接甩了一串大錢過去,扔給旁邊的一個攤主買下他的一隻小公雞。
這些錢買一隻小公雞隻多不少,攤主滿臉堆笑的將籠子與小公雞全都奉上。
拎著雞籠王班頭對高景飛詢問:
“道長?”
高景飛也不客氣的接過雞籠,來到劉三兒炒飯攤子上,靈視一觀就發現了問題。
那些炒飯上都散發著不好形容的顏色,就好像下雨天街邊被汽車漏油汙染了的水坑,那種黑灰的髒水之上漂浮參雜的油汙一樣的汙穢靈光。
在陽光下這些黑色靈光泛起了五彩斑斕的詭異油光,讓他不禁想起了平行世界某個廣告界的梗,這才真叫“五彩斑斕的黑”!
而其中汙穢靈光最濃重的地方,或者說所有汙穢靈光的源頭,就是那放在灶臺旁邊的油罐兒。
高景飛沒有急著指出毒物所在,為了讓所有人看的明白,而是先用一個勺子挖了一勺炒飯放到籠子裡的小公雞面前。
眾目睽睽之下,果然原本膽子很大的小公雞對這炒飯卻十分抗拒,在籠子裡連連後退,發出驚慌的叫聲。
要知道平時的雞可是很喜歡吃米飯的。
“嚯……”
“這雞都不吃,還嚇成這樣,這飯果然有問題!”
“就是就是!”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一些人已經在咒罵起劉三兒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