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
在空中的雀鳥假身發現恐懼蔓延的點只有神父這裡一點。
原本他想象中的場景是多地同時恐怖爆發,快速籠罩整座城市,就算城中天國教堂裡的人反應過來,也來不及阻止。可是就這緩慢的速度,一旦有靈異者察覺,集結力量很有可能會破壞這個儀式。
尤其是肯爾新沃貧民窟一點動靜都沒有,讓梁震琢磨出點奇怪出來。
這只是開始!
注意力回到倉庫之中,黑禿已經開始了反擊,一個雙說已經刺入他身體裡的細長手下,已經被他直接捏碎的了腦袋。與其說是一場廝殺,不如說是一場撕扯,就比街頭小混混的王八拳好那麼一點點,拳打腳踢加上使勁扒拉。最狠的時候直接上嘴咬,就有一個手下被他咬上手臂,撕下來一大塊肉。
「你也背叛我!」
怒吼聲中,他看到了一張臉,自己的手指正戳著他的眼睛,想要讓疼痛使他放開自己。那是曾經犯錯,原本是要處死的手下。自己一時仁慈饒了他一條命,這個手下就說會報答自己,結果這就是他的報答!
很一直下,戳著他眼睛的手指直接爆開,把這個手下的頭炸沒了一半。身上被捅傷,撕裂傷,咬傷遍佈他的身體。這麼一點除了在劇烈的疼痛中加重一點感覺外,真的已經麻木。他只知道他的恐懼成真了,這些該死的手下,這些養不熟的白眼狼,真的背叛了自己。
「背叛我的都得死,都得死!」現在他沒有工夫去喊,周圍都是叛徒,這句話一遍一遍地在他心裡重複。就像是一根支柱,支援著他活下來。
可一個壯漢已經抓到他的腦袋,拼命地往後拉,他伸手去掰,可是力量太小,脖子已經開始出現撕裂傷口。還有人攻擊著他的身體,控制著他的手。瀕死之際,他大喝一聲,左手手指爆開,五道血線噴射而出。左側凡是在這道血線內的聖物,都被打出碗口粗細的大洞。
來不及想是為什麼,腦袋都快被拽下來了,右手插到脖子後面,又是一陣爆炸。背後的大力士雙手被炸斷,胸口也直接消失,只在身後地上留下扇形的血肉。
剩下的那些手下都停了下來,被老大的悍勇驚嚇到了,原本因為力量退卻的恐懼又重新出現。當恐懼激發的勇氣消失,那就是更深的恐懼,會形成猶如實質的絕望。
站在屍體血泊當中的黑禿,身上掛著幾隻斷臂,有幾隻更是插入他的身體當中。其他傷口更是血肉模糊,能看到發黃的骨頭,還有跳動的器官。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現在他知道了當時感覺到不同是什麼,已經不見的手指從手掌中迅速又緩慢地鑽了出來。看向那些還活著的,想殺死他的手下,臉上露出得意還兇悍的目光。
一腳踩碎旁邊一個只剩下一半身體還沒死透的人腦袋說:「我剛說過,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於是他舉起雙手,指向他們,手指消失再長出來再消失,那些還活著的人,就像被大口徑機槍掃過,身體全部被打碎。現場站著的就只剩下了黑禿、女人、梁震假身。
情緒,也是梁震一直能夠感受到的變化。這些手下的恐懼來源就是黑禿,黑禿這個人喜怒無常暴虐成性,對這些手下稍有不滿意就殺,沒有人性可言。在他手下做事,有著隨時喪命的準備,也就是他們產生恐懼的原因。
結合自己剛剛產生的情緒,就是說讓人產生恐懼的同時,會讓人去攻擊恐懼根源?那黑禿在恐懼什麼?
轉身看著周圍的一切,當視線最終定格在女人身上,黑禿滿意地笑了。恐懼的情緒才在他的內心真正爆發,雙手指向了女人。
「這個女人才是他的恐懼之源?」梁震猜測。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擺脫一切控制?你先抬頭
看看空中吧!」女人淡定從容地說道,語氣中還有一點輕蔑。
黑禿一愣,立刻抬頭看向空中,克迪拉正雙翼展開,懸浮在空中。眼睛圓睜,手立刻就比了過去。
暗中觀察的梁震暗歎一聲晚了。
他是這裡最安靜的一個,看黑禿血戰的同時,也沒忘了這位牧師,現在應該叫做天使了。黑禿在忙著活下來的時候,克迪拉在適應自己的力量。普通人成為靈異者都要一個適應過程,有的人是心理過程,有人是實際過程,克迪拉是後者。在教堂對抗惡魔,本身就知道靈異側的事情,成為靈異者其實是順理成章。
變異的黑禿幾人其實偏向魔化,帶著負面的情緒,他們對克迪拉的攻擊會激起聖光的反應。
果然,射過去的手指子彈停在了克迪拉不遠處,蕩起光的波紋。黑禿不甘心不停發射著手指,波紋猶如雨落水面,打出點點漣漪,對空中的天使造不成一點威脅。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了,直接癱軟在地,彷彿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局。恐怖的情緒也濃郁到了極致。
「主人,為什麼看到天使他會這麼害怕?他難道不能趁著這個時候跑嗎?」有些看不懂的凱瑟琳道。
這也是梁震的疑惑,寫時他思考過,有時候故事裡明明可以逃跑,可有些人偏偏放棄抵抗。唯一能夠合理化地解釋:「那就是跑掉所付出的代價,要比死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