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尋的心隨著醫生沉重的面色略微往下沉了沉,看這意思秦川的情況也許並不樂觀。
“病人腦部受到了重創,現在雖然淤血已被取出,但是壓迫神經的時間較長,會造成什麼影響還未可知,肺部也有感染的跡象,雖然用了藥,但是具體恢復成什麼樣子還要等等才能知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邱尋擔憂地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腦部受傷的患者,很難講清他會什麼時候醒過來,也許馬上,也許明天,也許……”
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邱尋的內心五味陳雜,自責,擔憂,憤怒,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朋友,今天卻躺在裡面什麼時候清醒都未可知,這一切算不算是他造的孽?!
凌霄的手攀上了邱尋的肩膀,他安慰著邱尋說道:“別太難過,他會沒事的,說不定明天就醒了!”
“他是在押送犯人的途中出的事,”邱尋小聲地開口,凌霄見他有對自己傾訴的想法,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本來不是該他去的,是因為我懷疑另一個人有問題,很可能是奸細,他信了我的話,主動把那個人換下來的!”
凌霄聽得一愣,怪不得邱尋如此自責,如果不是他的懷疑,現在他的朋友應該還是好好地,只是,這真的是邱尋的責任麼?就算換了一個人,這場悲劇也許仍然會發生!
“凌霄,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太過武斷,太相信自己的直覺,太把自己的感覺當回事了,之前我們隊長也說過這個問題,說我總是不尊重證據,總是以自己的猜測在歪曲事實,我還沒有聽進去,現在秦川出了事,是不是就是在對我的懲罰?!”
凌霄皺了下眉頭,顯然不贊同邱尋的話,“邱尋,我們做警察做律師的,有的時候是不能只相信證據的,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只要有了懷疑,我會把一切疑點搞清楚的。有的時候證據是騙人的,不然那麼多冤假錯案都是怎麼來的?!這次秦川出了事,你不該一味地指責自己,我們該去查查事件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
“人為?!”邱尋抬起頭,“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事件的整個來龍去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在國外讀書時教授曾經義正言辭地告訴過我,當一件事的巧合超過了你能接受的範疇,那麼它必然不是巧合!”
“小王!”邱尋回頭叫來了自己的助手,“你在這裡守著秦川,他醒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再去現場查一查!”
“我陪你一起去吧!”凌霄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了凌霄,你還是回去查查蘇覓的事情吧,我本來是請了一週假想要調查下她的事情的,現在這邊出了這種事是顧不上她了!只有你能幫我了!”
凌霄想了想,點點頭,“那也好,你自己小心!”
***
邱尋回到了事發當時的高速路上,這裡護欄的缺口已經被人用警示牌隔開,搜救隊的人還留了幾個在繼續打撈著鄒明的屍體,但是一無所獲。
這段高速公路並沒有設定攝像頭,最近的一個在距離八百米的地方,出事時間不能確定,儘管報案人是早上五點鐘報的案,但也不能排除中間有人看到了並沒有理會這麼一種可能性。
邱尋找交警隊將凌晨十二點到五點之間的錄影帶調了出來,送到了警隊刑偵科,然而那邊的反饋竟是讓他吃了一驚,警車出現的時間是兩點三十分左右,在警車出現的前後三十分鐘內,並沒有車出現在高速路上。
也就是說,從錄影帶上的種種現象表明,警車真的是自己失了控衝下了防護欄!
怎麼會這樣呢?就在這個疑惑還沒有被解開的時候,又一個意想不到的證據出現了.......
法醫那裡又給邱尋打來了電話,昨晚擔任司機的那名警察,從他的血液中檢測出了大量的酒精成分,剩下的幾名死者,血液中也含有或多或少的酒精成分。
邱尋還未來得及消化這一驚人的訊息時,意外發生了!
不知道這個訊息從誰那裡洩露了出去,一時之間,媒體,社會輿論紛紛沸騰,“在押送犯人的途中飲酒作樂導致車禍僅一人倖存”,對於這起事故的報道,網路評論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翫忽職守”,“報應不爽”,“死了活該”,這些惡毒的詞眼瞬間充斥著整個媒體網路。甚至網路上出現了非常激烈極端的語言,抨擊著大部分的警察就跟流氓一樣,利用職務之便什麼都做……
這幾天警局門口和醫院門口都聚集了大量的記者,秦川仍然昏迷不醒,可是卻瞬間成為了眾矢之的。作為唯一的一名倖存者,大家都在盼著他醒過來。只是邱尋他們是因為擔心他,而社會上的其他人則是盼著他醒過來給他們講述一下,那天警車上的幾個人是怎麼合夥作死的!
***
楚旭將電視機關掉,阿彪已經在他的面前罰站了一個小時,他能說什麼呢?本來是一起策劃相當完美的案件,消失不見的貨車,警察體內的酒精,多麼完美的栽贓嫁禍,如果沒有那個倖存的警察那麼一切可以堪稱傑作!
可是現在......楚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阿彪一眼,為什麼每次都得搞出個漏洞等著人來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