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過頭來見到殷子安,遂起身拜道:“見過世子殿下。”
殷子安問道:“你怎會在此。”
瘦弱男子正是四象門付宛,見殷子安到此,男子神情略顯驚訝。
付宛沉默了片刻,嘆道:“此地是那紀伶子養身所在,我來此正是為了尋他。不知世子殿下……”
“我也是為此事而來。”
殷子安環顧四周,問道:“可那紀伶子為何不在此處?”
付宛輕聲道:“我來晚一步,想必此人已經破關而出,離開此地了。”
“那他現在何處?”
殷子安問得急切,付宛撇了一眼面前二人,緩緩搖頭道:“此事牽連甚廣,不是世子殿下可以插足的,在下奉勸殿下一句,武道一途修行不易,武道中人更應知曉進退有度的道理。”
聽聞此言,殷子安反笑道:“天下第九,也需懂得這般取捨?”
“就是那天下第一又如何?與天爭命,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付宛輕嘆一聲,繼續說道,言語之間滿是悽楚。
殷子安似乎聽到過類似的言語,一時間沉默下來。
付宛解釋道:“紀伶子以行屍之法保全肉身,這些年身在隱池竊取天地氣機,又得益於這玉嵐山中諸多門人氣海溫養,如今出山實力想必比之當年猶要更勝一籌。當年江湖幾大高手圍剿紀伶子一人,尚且讓他以旁門手段存了一絲神魂,誰又知曉他如今捲土重來又存了多少後招?趕屍一法本就不同於江湖中人所學功法,更不可與武道正途一概而論,一旦中招其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都是那赦天機說與你的?”殷子安道。
付宛猶豫了片刻,說道:“不瞞世子殿下,我曾是那紀伶子門下大弟子,通曉南疆蠱術和那趕屍之法,連同其餘三位四象門人在內,無一不是與這交州行屍一案有著或多或少的牽連。此番交州dong亂歸根到底還是當年的因果,閣主大人成立四象門說到底就是為了到這一日,交州江湖不至於無一人能挺身而出。”
殷子安沉默了片刻,遂道:“既然如此,行屍一事便交由你們夜闌的人處理。”
殷子安轉身道:“我送你去找紀伶子,你若奈何不了,我來殺他。”
付宛聽聞此言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後不再多言。
白月兒跟上前問道:“你知曉那紀伶子現在何處?”
殷子安道:“之前林思柳帶兵入交州,想必如今正與那黃角叛軍交戰,要說當下交州何處死人最多,想來也就只有一個廣靜城了。紀伶子出關倘若不是為了隱匿行蹤,那麼只有那一處地方可去。”
與此同時付宛也跟上來道:“世子殿下說得有理,我曾是那紀伶子門下弟子,對趕屍人的氣息也有一定感應。當下紀伶子沒了隱池天障的庇護,我差不多能夠尋到他的蹤跡,大致就在那廣靜城的方向。”
殷子安雙腿發力,一個起落消失在了原地。
“事不宜遲,我等立刻趕往廣靜城。”
……
武明城,夜闌。
當白鈺揹著重傷的白屏回到夜闌的時候,老閣主赦天機正在夜闌門口拓印“煌夜劍行錄”的碑文,待白鈺將白屏安置好後,赦天機拿著拓印了一般的碑文走進屋來。
“廣庭問劍一戰,想來頗為慘烈。”
白鈺看著床上半邊身子被血染透的白屏,頷首道:“幸得秦王世子殷子安出手相助,護得白屏周全。風凌閣閣主慕軒和南平王劉瑾齊至,行屍一事暴露後劉瑾派那一千素王甲截殺殷子安,我與他一同衝殺出來。”
赦天機坐到床邊,拉起白屏的手腕開始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