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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節:懸殊

這所謂的“道途之爭”眼下才初現了一星半點的苗頭。

至於這場爭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猶未可知。

不提阿綾能否活著渡過這一關,就算她活下來了,未來能走多長遠,又是一道如天塹的路了。

而所謂道途之爭,有大有小,有可為有可不為。

譬如小至一場意氣之爭,中至能夠左右生死的機緣之爭,大到一脈一界道統之爭。

都算,亦都是。

然而,有時候,就是最小的一場意氣之爭,都關乎著道心的圓缺,關乎著個人生死,是以,這種爭途上的大多時候,多是以一方敗亡收場。

這種敗與亡,有時候指的是身死,有的時候指的是——

心死,道心死。

眼前的一大一小作為大道之敵,看似對傅梨不公平,然世上和曾有真正的公平呢?

再者,有時,年紀並不代表實力。

傅梨看似年幼,看似弱小,但她重瞳天生天賜,根骨悟性意志又皆是頂尖,數年時間,這頭幼虎對與生俱來的天賦之領悟,早就達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高度。

阿綾呢,根骨重量即便不錯,意志也一天天在增長,然悟性不過爾爾,起步又晚了十餘年,覺醒的稀薄血脈,很難抗衡,也就是說,這頭豹子看著健壯,實則先天不足。

前世被陸青山師徒徹底遺棄在世俗的百草門,也就正說明了她沒有太高的價值。

也許在阿綾眼中,這場意氣之爭關乎生死存亡,但在傅梨眼中,她甚至不屑於與這一塊墊腳石計較。

說句令九成九修士都要為之憤慨的話,傅梨天生就站在了半山腰山,她的前路上,一切磨難都是她的墊腳石,她總有到底山巔的那一天,而她真正的敵人,註定是山巔另一端的存在。

至於阿綾,也許看著就要走到半山腰了,可也許一輩子都跨不過那一毫釐的屏障。

正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她不知此間差別,既是可憐,和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

寧無心收回了匕首,已經不需要了。

一時間。

阿綾似都忘記了方才升起的恨意,神情忽然就凝重起來,某種詭異的念頭又一次出現——一旦有機會,就將這小瞎子徹底捻殺在泥潭裡,決不能讓她有越過自己的機會!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傅梨身上,而這一刻,那明晃晃的殺心莫說是嗅覺敏銳的寧無心了,就是瞎子,也能察覺到。高大少年見此不為所動,遠處的碧眼黑貓則目露不屑。

夜色下,骨瘦如柴,則閉著眼的小孩,似是不知,腦袋一動,突然抬起頭,剎那間天邊一道巨大的電弧劃破天穹,繼而巨大的雷鳴聲響徹天地雲霄。

這時,天穹上的烏雲似乎動了,山間沉悶的熱流也彷彿動了——天雨欲來。

其實不只是阿綾,高大少年跟傅梨進一個時辰前就已碰面,或者說,不止如此,在九曲巷的這幾年裡,這位黃家的少年,不止一次注意過傅家的小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