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虛名要來無用,郡主還是趕緊讓朝廷下拔賑災銀兩和物資吧!”王員外不屑的眼神,只差明著告訴她休想打他的主意了。
“不想要美名,那就只能按規矩辦了!盜取瓜分賑災物資,官商勾結,意圖脅迫景王,這個罪名,你們覺得夠不夠判個抄家流放?”江畫卿笑眯眯地詢問著。
幾人心中一驚,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如意郡主的意思是……他們不肯出錢出糧,就要給他們定罪?
抄家流放?那他們辛辛苦苦,汲汲營營這大半生,不就白費了?
看著這麼一個笑得無害的小丫頭,一出口,就讓他們無路可退啊,早知道這樣,他們就不該貪心,如今是偷雞不成還得蝕把米,不,看她的樣子,一把米肯定是不夠的……
江畫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覺得他們思考的應該差不多了,出聲問道:“大家考慮得如何?是要美名呢?還是要罪名?”
“不知道郡主,打算讓我們出多少錢糧?”王員外問得咬牙切齒。
“據我所知,王員外在各地都有不少田產,糧倉就有好幾個。那便將你所囤的糧食,都拿出來分給百姓吧。“
王員外氣得一拍桌子,怒道:“全都拿出來?郡主怕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本郡主是在開玩笑嗎?只是讓你把囤糧拿出來,怎麼也好過抄家流放吧?”
王員外氣得直抽氣,這不是明搶嗎?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他起身就走,跟這個郡主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是不會同意的!那些糧食是去一年的收成,各地都受災,糧食緊缺,等朝廷賑災銀下來後,他就高價賣出,能賺不少錢!想讓他白白送給災民,休想!
其他幾人也跟著起身。可當他們走到門口時,才發現門外他帶來的保鏢不見蹤影,而一群侍衛虎視耽耽地盯著他們,有的手上拿刀,有的拿著繩索,相信只要他們敢跨出去,侍衛就會蜂擁而上,把他們給綁了。
幾人又驚又怒地回頭,看到悠閒喝茶的如意郡主,王員外道:“郡主也太目無王法了吧!這是打算硬搶?”
“你有意見?那公堂上去說?讓百姓們來聽審,看看本郡主是不是目無王法!”
張奉先趕緊打圓場:“各位老爺還是先坐下吧,有話好好說,郡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王員外惱怒地看著張奉先,氣哼哼地又坐了回來,“郡主讓我們幫助災民,我們也不是不願意,可郡主獅子大開口,要我出那麼多糧食,這不合適!”
“王員外和在座的各位,你們的身家可都在這裡呢。”江畫卿拿出一疊紙,“王員外,你要是覺得光捐糧食不夠,那就再出些銀子好了,你在外面養的幾個外室,每個月光是習胭脂水粉都要幾百兩……”
“……我願意出糧食!”王員外的心在滴血,可他不得不答應,他養外室的事不能族裡人知道了,要不然家裡那些田地和產業就會被其他兄弟瓜分了!
江畫卿又笑了,王員外一看到他笑,心裡就感覺大事不妙,果然聽到她說道:“很好!這宅心仁厚的牌匾,本郡主讓人用最好的木料給你做!不過,你手上那些田產,得租給百姓,且一年之內,不得向他們收租收糧!”
“……”王員外原先的倨傲已經蕩然無存了,只有滿臉的欲哭無淚,幾句話的功夫,他就賠了兩年的收成,還不能說一個不字!
王員外笑著應下了,只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有王員外珠玉在前,其他人根本不用怎麼威脅,就同意了她提出的要求。這些人的產業田地,錯落有致地分佈在各地。如此一來,倒不用再浪費時間和人力運輸物資了。
“各位真是心善,見不得百姓受苦,我在這裡,替百姓們向大家道謝了!”江畫卿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禮,接著道:“百姓們會為你們歌功頌德,朝廷也會對你們的善舉進行嘉獎,御賜的牌匾很快就會送到各位府上。現在,就請各位在這紙上籤上名字按下手印吧!”
幾人都黑著臉,不情不願的簽字畫押。說得好聽是做善事,可這一簽字一畫押,就變成了朝廷的旨意,如若他們沒有履行承諾,捐出相應數量的糧食救濟災民,就會被治欺君之罪!
張奉先暗暗捏了把冷汗,曾經跟著他的官員和豪紳,一些將被處斬,而這些不死的,也被狠狠剮了一層皮,還好他悔悟得及時……
貪官該斬的斬了,糧食和銀子都有了,賑災的事情只需要讓下面的官員去督促執行就行了。沈亦瑾寫信簡單向皇上彙報了這邊的賑災情況,然後大篇幅筆墨,將江畫卿狠狠地誇讚了一番。
江畫卿這幾天想著法給沈亦瑾補身子,今天雞湯,明天鴿子湯,沈亦瑾也很聽話,乖乖躺著養傷,不光嘴都被她喂刁了,連身邊的人也覺得不如江畫卿體貼順心,雲湧想去伺候,他直接打發他去幹別的,“你去盯著張奉先,不用管本王。”
面對日漸疏遠自己的主子,雲湧的嘴越撅越高,看江畫卿的眼神帶著幽怨。
看著雲湧一張苦瓜臉,江畫卿好奇地問道:“雲湧,你這是怎麼了,被你主子罵了?”
“沒……沒有。”雲湧欲言又止,默默退下。他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不被主子倚重了,心裡有些失落而已。可他也明白,郡主在主子心裡,是無可替代的,有郡主細心照顧主子,他應該為主子感到高興……
“今天阿卿又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看著端著托盤進來的江畫卿,沈亦瑾笑得眉眼溫潤。
“烏魚對傷口癒合有好處,今天燉了烏魚湯,你可要全喝光。”她勺了一碗魚肉兼魚湯,端到他面前。
“阿卿,我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有你照顧,似乎好得格外的快呀……”
聽他這意思,似乎不想好得這快似的,不由嗔了他一眼:“王爺不想快點好起來,早點回京?”
沈亦瑾心虛地笑笑,傷口要是好得慢一些,就能多享受幾天被她照顧呵護的時光了。回京之後,各種事物紛雜,江安對他的戒備一點也沒放鬆,再想和她有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光,恐怕沒這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