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院飄起茶香，真如才坐在了師父對面。

老掌門倒也不急，靜靜飲茶，等弟子主動開口。

一杯茶喝完，真如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師父，我想下山一趟。」

「去幹嗎？」老掌門放下茶杯問道。

「跟人打架！」

真如一改大掌門威嚴的樣子，俏皮可愛的說道。

「打得過嗎？」老掌門笑著問道。

「不知道。」真如搖搖頭。

「對方有多少人？」老掌門又問。

「四十萬戎部戰將，十萬御林軍，六大道統宗門……」

「那咱們有多少人？」

「很少，估計也就是對方的一半！」

「徐長生去嗎？」老掌門突然問道。

真如再次搖搖頭：「不知道，我猜他應該會去。」

老掌門呵呵一笑：「你哪裡是下山打架，分明是下山談戀愛啊！」

「您這話說的，我如今已經削髮為尼，早跟紅塵訣別了。」真如大師朝師父翻了個大白眼。

「別騙自己，紅塵這一關不是那麼容易訣別的。你心裡明明有座墳，葬著那未亡人徐長生。你騙得了別人，唯獨騙不了自己。」

「想去就去，地球少了誰都照樣轉，峨眉山也一樣。」

「再說，為師還沒死呢！誰敢趁機偷襲峨眉山，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

老掌門展現出少有的霸氣。

縱使歸隱田園多年，可放眼整個峨眉山，誰也不能忽視這位歸雲寺後院種菜的老掌門。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此次下山不知歸期，不知生死。」

「徒兒要是回不來，您好好照顧自己。」

真如大師給師父續了一杯熱茶，就近摘了一根黃瓜，在衣服上擦了擦，啃著黃瓜向外走去。

「要是能見到徐長生，替我給他帶句話。」

老掌門忽然說道。

「您請說！」

真如止住腳步，但並未回頭。

她怕這一回頭，眼裡剛忍回去的淚水會噴湧而出。

「你跟他說，當年的事情怪我，是我拆散了你倆。」

「他要是心裡還有怨氣，你就讓他來山上找我。」

老掌門說道。

「好！」

真如大師記在心裡，哽咽離開。

其實她知道，當年的事情並不怪師父，他不過是為弟子的倔強找一個理由。

真如離開，老掌門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一個比一個犟，誰都不肯低頭，那我只好當這個罪人嘍！」

「這世間八萬字，唯一個情字最難寫。錦瑟啊，你終究還是忘不了徐長生。」

「為師只希望這一次，你倆的緣分真的到了！都這麼大年紀了，再不好好談一場戀愛，就要入土啦！兩個小兔崽子，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