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錦色依舊不明所以,腦子裡一團亂麻。
殷戰一把抓住她的手,滿眼懇切地說道:“對呀,你說過要同我成親的……不信,不信你問他們!”
說完他偏了下頭,目光像帶著鉤子一樣銳利地落到陳安身上,充滿暗示道:“陳安你來說,陛下是不是定好了要同本殿下成親的?”
陳安支支吾吾道:“這個……是這樣沒錯……”但那似乎並不是陛下本心,只是一時權宜之計。況且當時說的也不是成親,而是訂婚啊。
他心裡明明白白,但在少年頗具威脅性的視線下,半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千秋節生辰宴上這孩子義無反顧撲身救陛下,看得出來一顆心赤誠無比,如果是由他來做南昌帝君,說起來也並無不可。
殷戰作為錦色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又加上其頗具欺騙性的俊俏乖巧長相以及滿嘴的甜言蜜語,以至於很快就贏得了她的好感和信任。
這少年後知後覺咂摸出女君沒了記憶的好處,私心裡就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正因為生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念頭,等到陸蘊和慕容熄他們得了訊息過來的時候,殷戰下意識就霍然起身,擋在了女君身前。
慕容熄目光不善地看著他,冷聲道:“你做什麼?讓開!”
陸蘊的目光則始終放在少年身後的人身上,看著那人探出一點頭來,鮮活明媚地衝他笑了笑。
剎那間,沉入深淵的心重見天日,好似雲開月明,死灰復燃。
然而那人一開口便打碎了他的美夢,只見她抬眸看著殷戰低聲問了一句:“……他們是?”
慕容熄的功力何等高深,就是用氣音說話他都能察覺,何況是這種程度的悄悄話。
但他猛然間聽到這麼一句話,先是神情不受控制地微微扭曲了下,似乎是想笑,又有種難以言說的怒,他拔高聲音說道:“你別告訴我,她失憶了。”
這話自然是對殷戰說的。
小殿下半點也不怵他,面不改色回答道:“事實如此。”
陸蘊死也不願相信這種天大的玩笑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上前幾步急聲詢問道:“陛下,你看我是誰?陛下,色色……你真的不記得了陸蘊了嗎?”
錦色的確覺得他十分熟悉,甚至身上散發著一種可以依賴的氣息,這也是為什麼她方才一見面就衝他笑了下的原因。
但是她的腦海裡只有很模糊的一些影像,分不清誰是誰,也搜尋不到與眼前這個男人有關的記憶。
“你不要逼她。”殷戰旁移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說道:“她就是不記得了,還能有假不成?如果能記起自然慢慢就會記起了,如果記不起,你就是再刺激她也沒有用。”
“你當然希望她記不起。”陸蘊冷冷看了他一眼,諷聲說道。
潛臺詞就是,因為如果她記得,肯定就沒你的事兒了。
殷戰被人猜透心思,還當面說破,瞬間便惱羞成怒。少年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擊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養在家裡的那位表妹已經身懷有孕了呢?不出意外那姑娘十月懷胎後就能為陸侍中誕下子嗣,想來還真是羨煞旁人啊……不過我猜,此刻你一定在慶幸陛下如今不記得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