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人固執地認為隋煬帝開鑿大運河是為了下揚州賞瓊花,雖然結論近乎荒謬,但多少也足以從中窺見幾分曇花在人們心中的傾世美麗之姿。
陸蘊牽著女君的手,溫聲說道:“陛下若想看,蘊可伴君秉燭夜遊,也做一回雅客。”
“那自然是好的……”聽他這樣說,錦色心裡的期待也更加濃了幾分,說道:“咱們可以擺上張桌子,一塊守著它等。”
“好。”陸蘊含笑應道。
“陛下萬安。”
鳳帝王君兩人正濃情蜜意地邊走邊說著話,突然不知從哪裡插進來一道聲音。
錦色循聲望去,只見一人從假山一角轉出來,迤迤然衝她行了一禮。
不是別的什麼人,正是貴君秦桑梓。
“……免禮吧。”錦色示意他平身,眸中帶著幾分詫異,有些意外會在這地方見到他。
陸蘊面色如常,只是更加握緊了女君的手。
待錦色他們行至近處,才見幾座假山中間原是有一張白玉石桌,想來方才秦桑梓就是坐在這裡的。
秦桑梓身上披著件白色薄披風,看起來氣色不錯。只聽他說道:“臣無意中聽見陛下說要賞曇花……不知臣可否有幸與陛下共賞?”
先不說別的,單說陸蘊還在身旁,錦色也是不能答應的,她輕咳一聲,儘量委婉地說道:“曇花開花時間是在晚上,最早也要戌時以後。你大病初癒,怕是不太適合夜裡長時間在外面吧。”
“陛下仁心妙手,臣的身體已然好全了。”秦桑梓垂眸軟語道:“此花喜溫溼,畏嚴寒,北方難以養活,北盛極為少見,臣還從未看過曇花盛放之景。”
雖不再說要一同賞花的事,話裡期待之意卻顯而易見。
“既是這樣……”錦色只好吩咐道:“陳安,你著人去安排一場曇花宴事吧,正好也邀眾人共賞花事,都沾一沾喜氣。”
秦桑梓微微抬眸,極美的面上難掩驚喜之色,說道:“陛下這是答應了……臣謝過陛下。”
“嗯。”錦色漫不經心應了聲,對著身側的溫潤男子道:“咱們回宮吧。”
陸蘊寬大的袖子底下暗暗揉搓女君手指的動作這才漸漸停了下來,唇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
待走遠了些,陸蘊才語氣淡然地開口:“不管怎麼說,陛下還是不要與他單獨接觸得好,畢竟用毒之事,防不勝防。”
錦色捏了捏他的手心,側頭輕笑道:“朕心裡有數。”
身後秦桑梓看著兩人相攜遠去的身影,指尖微微陷進了掌心裡。